馬溪部取得聯絡,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
“弟兄們,清軍一定會趁我們渡河時攻擊我們,所以我需要第一批渡河的都是不怕死的,他們要為咱們大隊人馬殺出一條血路,在河對岸牢牢釘住!我於七賞罰分明,先渡河的加倍賞,死了的,我於七養他爹孃妻兒,傷了的,我於七請人給他治,治不了的,我照樣養著!”
樹林前,於七正在為即將渡河計程車卒打氣,他是綠林大豪,現在雖是做了義軍首領,但行事仍是江湖習性。
“於爺,這山東地界上,您老說的話,那就是天上的雷,一打一個響!弟兄們不信他官府,就信於爺的!沒二話,我們跟於爺幹了!”
“打追隨於爺跟狗清兵幹那天起,我等就沒了後路。今兒打這維縣城,哪怕於爺不給大夥重賞,大夥也得賣這條命!”
“都他奶奶的別猶豫了,是男人的痛快叫一聲,這時候不拼命什麼時候拼命!”
“......”
義軍成份複雜,骨幹清一色都是綠林響馬盜,這幫人一個個都是亡命徒,這會聽了於七的話,也沒什麼好說的,都毫不遲疑的站出來先渡河。在這幫人的帶動下,一些對清軍有仇恨的義軍也主動報名,一時間,河岸上響徹的都是渡河殺敵的叫嚷聲。
待首批渡河的五百多人挑選完畢,準備妥當後,於七對魏大龍道:“魏兄弟,你在此押陣,我親自帶人過河。”說著就解開上衣往地上一扔,赤脯著上身,拔出大刀,就要往木排上去。
魏大龍見狀,忙拉住他:“於大哥,你是首領,一軍統帥,如何能以身犯險!”
“哎,什麼統帥,我於七有幾斤幾兩,難道自個不清楚?要我看,我於七也就是個把總的命。”
於七不由分說掙脫魏大龍,“我於七起兵反清,為的就是不丟咱外祖的臉,也是替咱死在渾河的戚家軍報仇,替咱漢人出口惡氣!以前清軍勢大,我於七不敢動,被迫接受他們招安,當了綠營的把總,丟盡了臉面,被江湖朋友笑話,活得算是窩囊。現在不同了,齊王殿下領著太平軍的兄弟把韃子皇帝都給打跑了,我於七還有什麼不敢的,真要是再當他清朝的狗屁把總,我於七自個都要羞死了!行了,魏兄弟,你什麼都別說,也別攔我,這維縣,我必須親自帶人拿下,要不然,我沒臉見任何人!
於七說完朝魏大龍一抱拳,腰帶一勒,就上了木排。魏大龍知道攔不住他,只好反覆叮囑他小心,同時吩咐陸戰隊做好渡河準備,將之前圍殲尼馬溪部都沒捨得用上的六具“沒良心”發射筒組裝起來,隨時準備渡河支援於七。
“弟兄們,跟我於七渡河殺清軍!”
右腳剛踩到木排上,於七就大聲吼了一句,然後左腳奮力一蹬,木排迅速往河中間淌去。
“跟於爺殺清兵去!”
各木排上的好漢們見於七身先士卒,赤著上身親自上陣,心中個個都是火熱。也有樣學樣,全部脫掉了上衣,隨手扔在木排上或者直接甩進維河。陽光對映下,五百多男兒手握大刀長矛如鐵塔般屹立在一架架木排上方。
清風微拂,河水漣漪,寬闊的河面光影重現,浮出水面吸氧的魚兒不住的吐著小泡泡。升騰的水氣中,幾十架木排在義軍好漢用力的划動下,如脫弦之箭般直剌對岸。
風起,雲隱,氣散。
當最先頭於七所在的木排到達河中央的時候,兩岸已是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維縣的清軍看到了木排上的義軍,木排上的義軍同樣看到了城頭上的清軍。
“於爺,清兵出來了!”
於七的拜把兄弟宋五在另一艘靠前的木排上,一眼看到一隊清軍從維縣城門中奔出。
“不是清兵,是高麗棒子!”
見出城的清軍穿的衣服不對,於七知道多半就是那些從朝鮮過來的棒子兵。
“棒子”是大明百姓對朝鮮人的專稱,起因是當年的朝鮮使團人員多偷雞摸狗輩,進入大明境內屢行不法事,所以被百姓們厭惡稱之為“棒子”。而和大明官員稱呼不同,百姓們還是習慣稱呼朝鮮為高麗,故而於七才會高呼來的朝鮮兵是高麗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