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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0章 土匪安敢欺我!

城壁苦笑一聲:“老夫可不敢與諸葛相比,就是死後也未必有他那樣的身後美名...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吶!”語畢,連城壁又是長嘆一聲,說不出的落寞。

那隨從自感比喻不當,將督師比作諸葛孔明實在有些不祥,壯志未酬,星隕五丈原,不吉利啊。

徐國良也怪這同僚糊塗,出語孟浪,他出言勸慰:“督師且好生保重身體,眼下安徽之事不是沒有補救,督師還是要振作起來,不能辜負了聖上聖恩。”

“聖上聖恩只有來世再報答了...再說聖上他對我又哪來的聖恩,要不然我何以...”話到嘴邊,連城壁強忍著沒說出口,只是雙頰潮紅,呼吸沉重起來。

徐國良婉轉勸道:“眼下督師治病要緊,最該做的是儘快給聖上上奏疏,將廬江失陷一事向聖上說明,至於用兵方略,可緩一步再說。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我等齊心協力,安徽的事情總會有轉機。”

“真的有轉機麼?......你們先下去吧,容老夫再想想。”

連城壁身擁厚被,十分疲憊,徐國良等人告辭退出。出去時,不止一個幕僚落淚,他們都替連城壁傷心不平。今日之事,錯就錯在兵將不聽調,不用命,縱有善策,亦難見諸於行,行之亦未必有效。換言之,督師大人一日沒有實際兵權,縱是大羅神仙在,也沒法讓督師大人在這安徽呆下去。有人想到蘇文秀和於貢林被捕之事,再想那些鷹犬緹騎囂張跋扈模樣,一顆要來安徽建功立業的心頓時冷了,琢磨著是不是尋個由頭離開安慶,免得在連城壁這裡耽誤下去。這是眼瞧著堂堂次輔大人的樓要塌了啊!

唉,堂堂內閣次輔離京督師,竟落得這般結局,當真是可憐可嘆。那齊王做事也未免太絕,太冷酷無情了,還真應了民間風傳,這齊王就是第二個孫可望啊!

........

夜很快深了,徐國良在榻上輾轉難眠,約莫三更時分,才有了一絲倦意,房門卻給人敲響了.

“徐兄,睡了麼?”

“宋兄請進,督師那邊如何,可曾歇下了?”

徐國良聽出是督師身邊的老人宋慶的聲音,急忙翻身起來,一邊答應一邊開門。

宋慶入屋之後,道:“我剛才去看了,督師已經歇下了,只是我這心有些不安。”

徐國良知道宋慶擔心,他勸道:“你只管把心放進肚子,督師乃朝廷重臣,歷經數朝元老。內閣中,也只郭之奇和張煌言能和督師相提並論,聖上對督師也是倚重的很,否則當日何以要督師入閣理事。再者廬江失陷錯不在督師身上,全在安徽官場上下不肯聽調,只要督師將此事和聖上言明,以聖上的英明,肯定知道督師的難處,定不會聽信小人之言罷用督師。所以咱們都不能灰心,要和督師風雨同舟,守得雲開終見日。”

“這倒也是...”

宋慶正要說話,卻聽院中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隨後有人在門外連聲叫道:“徐先生、宋管事,你們快去看看,快去看看啊!…督師出事了!...”來人聲調既慌張又悲痛。

徐國良一驚,急忙開門,驚問來人道:“什麼事,這樣驚慌?”

來人哭道:“大人,大人去了。”

“怎麼會?”

宋慶和徐國良頓覺嗡的一聲,渾身一震,一起問道:“什麼時候去的?”

“小的也不知道……”

徐國良和宋慶也不暇細問,一起奔往後院督師住處。到了之後便見老督師連城壁仰面躺在床上,嘴角和鼻孔有血跡滲出,被褥、頭髮有些零亂,床頭赫然整齊地放著督師輔臣銀印一方、敕書一道。

“督師!”

“大人!”

徐國良和宋慶撲到床前放聲痛哭。徐國良更是不斷用頭碰擊大床,他垂淚拉出連城壁袖中的一隻手,指甲發青,翻看枕頭,下面有一張皺巴巴的草紙,還粘著星星點點的白色粉末。

“砒霜!”

徐國良心中陡然一緊,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督師你怎麼這麼想不開的!你這一走叫我等怎麼辦!

“這是?”

哭泣中的宋慶突然摸到一張書信,徐國良拿過一看,分明就是老督師大人的絕筆信。

那信中只寥寥數字——“害我者,周士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