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霸,而是上前將他扶起,好言寬慰他。藩下其他諸將也紛紛上前勸慰陳霸,都說勝負為兵家常事,忠勇候切勿放在心上。陳霸悶聲立在那,望著福州城頭一臉不甘。
“藩主,達素不愧是清廷猛將,戰守俱有章法,屬下認為不當再求急成,而當緩圖。以圍代戰,再困他幾個月,看達素是不是三頭六臂。”
陳永華勸鄭森不要急於破城,避免藩下將士再無謂折在城下,現在就以圍代戰,圍的日子長了,城中斷糧,達素到時不低頭也得低頭。
鄭森搖頭道:“本藩聞當年晉王攻新會,城中清軍以百姓為食,遂使晉王無奈撤軍…本藩擔心長圍下去,這福州城會重演新會慘劇啊。”
陳永華聞言,倒是想起南京那位齊王便是新會慘劇的倖存者,聽說其父母妻兒都被清軍殺食,這才奮起一擊,從而有了今日恢復南都之局面。若當年新會清軍並不曾殺食齊王血親,也許便不會有太平軍,也不會有今日之局面,這當真是造化弄人啊。
陳永華擔心藩主會因為可憐福州城中的百姓而解圍,忙勸道:“兵者,凶事也。藩主萬不能婦人之仁,若福州不下,這閩地便算不得為藩主所有,也會有損藩主威名。”
“這些本藩都知道,本藩只是有些不忍啊…”鄭森猶豫了下,“要麼本藩答應達素所請?”
達素當日派福建左佈政張經前往廈門談判,若鄭森用海船運在閩八旗官兵及其家眷北返,達素便將福建全省交出。此條件被鄭森當場拒絕,因為在他看來,福建清軍根本算不得強敵,他取福州如探囊取物。可現在,他卻不能不考慮這件事了,因為圍城三月,城內清軍固然傷亡很大,可他藩下也折損了上萬將士,若達素吃了秤砣鐵了心死守福州,恐怕藩下損失還會更大,即便他能取得全閩,也有些得不償失。
陳永華也有些遲疑,若同意達素所請,那藩下自不必再有傷亡,可藩主用海船送福建清軍北返之事一旦傳出,勢必會影響藩主名聲,此事有利有弊啊。正為難時,劉國軒卻急急來報,說是黃昭求見藩主。
“黃昭不在思明輔佐世子,來本藩這裡做什麼?”
鄭森有些詫異,他親征前,除命長子鄭經留鎮廈門,又命族兄鄭泰和黃昭輔佐長子處置金廈政事。長子還很年輕,經驗不足,所以金廈的大小政務鄭森其實是交給鄭泰和黃昭處置的。現在黃昭卻突然從金廈趕來,難不成有什麼緊急要事不成?
帶著困惑,鄭森要劉國軒將黃昭帶來,見到黃昭,鄭森吃了一驚,因為眼前的黃昭哪還有半點軒宇氣昂的大臣模樣,狼狽至極,身上滿是灰塵,眼中也滿是血絲,一看便是多日未曾睡上一覺的樣子。
“藩主,臣下總算是活著見到你了!”
黃昭看到藩主那刻,瞬間也是落淚,一邊哭一邊從懷中摸出一封信交到了鄭森手中。
“這是怎生了,好好的哭什麼?”
鄭森很是愕然,下意識的從黃昭手中接過那封信,卻是親家唐顯悅的筆跡,而這封信只八個字——“治家不嚴,何以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