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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要明白,如何去復仇!

剛經舟船車馬勞頓的朝廷官員們一聽丁大學士現在就要帶他們去紀念館,不少人面露苦色,可看到四周那些冷眼看著他們,名為護送,實為押送的親軍番子,這心裡的怨意立馬隨風飄散。

尤其是那南鎮千戶潘學忠,站在那裡都不需要有所動作,便讓一眾官員們背心發涼。無它,這潘學忠如今在南都官紳眼中,十足是個要人命的存在。但凡進了他的南鎮大牢,就沒見活著出來的。用“酷吏”二字已不足以形容這位南鎮千戶,南都城中,不少人將其與武周時期的來俊臣相提並論。

聽說這潘學忠在南鎮設計了不少酷刑,其中尤以“鏟頭會”、“刷洗”、“抽腸”三種最是慘無人道。

“鏟頭會”,乃是將五至十名囚犯推入預先挖好的坑中,用土埋至頸項,只把腦袋露出地面。然後,劊子手用特製板斧排將砍去,往往一板斧下去,便有數個人頭落地。

“刷洗”和“抽腸”相比“鏟頭會”更加叫人毛骨悚然。前者是將犯人全身赤裸地綁在一張特製的鐵床上,用滾燙的開水往犯人身上澆。頓時,犯人被開水燙得皮開肉綻。接著,行刑的劊子手,手持鐵刷,在犯人燙爛的身體上用力刷去皮肉,直至露出白骨。

後者則是將犯人剝去衣服,高吊在特製的架子上,劊子手用鐵鉤從**處伸進犯人體內,將其腸子鉤出,再將腸子的一端系在石頭上,旋即鬆手,此時“屍起腸出”,犯人便被活活地刳腸而死。

這三種刑法堂而皇之的寫在南鎮的“刑牌”上,連具體實施辦法都一一寫明,如何不叫人毛骨聳然。據聞潘學忠審犯人時,直接將那刑牌扔與犯人自己看,然後讓他自選一種。如此殘暴之人,天知道齊王為何重用,以致官不聊生,很多官員夜裡如果聽到南鎮二字,都會嚇得從床上掉下。

這等酷吏瘟神,從前官員們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現在卻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還一路和他們同行,叫人如何不懼不怕。

不過,官員們對自己的畏懼,潘學忠卻是渾然不覺,只饒有興趣的盯著江西一眾文武,南鎮養成的習慣讓他看這幫文武的眼神中,不自覺的帶了些陰冷。

李之粹不知道丁之相是真的雷厲風行,還是裝腔作勢,所以試探性的提出大學士領眾人遠來辛苦,還是先去驛館休息一晚,讓他代表江西文武稍盡地主之誼,待明日再去紀念館也不遲。

許是知道李之粹和身後這幫官員出身不同,且在江西政績頗是出色,很得齊王殿下信重,所以丁之相倒沒有橫眉一跳,擺大學士的架子“訓斥”這位巡撫大人幾句,而是委婉表示行程緊張,齊王那裡又再三吩咐不可叨嘮地方,所以還是趕緊辦正事要緊。

“如此,那下官這就陪大學士前往紀念館。”

李之粹點了點頭,恭敬的請丁之相上馬車。

其餘官員人等也在親軍的護送下一一登車。護衛的隊伍除了親軍外,多了江西保安總隊的兵丁,指揮使陳勝親自負責,以免出了什麼紕漏。要是朝廷大學士帶隊的使團在他治下出了什麼事,那他可就倒黴倒大發了。不過陳勝上前和潘學忠打招呼時,想和這位親軍千戶拉拉關係,卻被對方直接無視,弄得十分尷尬。

從前官員都習慣坐轎,不過本朝新立,氣象革新,齊王殿下當先表率不坐轎,故而下面官員大多效仿,坐轎的已經不多。只那些上了年紀的,朝廷體恤,才允坐轎。這也是應有之意,歷朝歷代開國之始,坐馬車的遠比坐轎子的多。

眾人從章江門入城,巡撫衙門就修在章江門後,學院、學府、按察、佈政等衙門圍繞巡撫衙門分建,大體仍是從前格局。

金聲恆、王得仁反清失敗,滿州兵奉貝勒譚泰命在南昌屠城,十幾年下來,這南昌城中依稀可見當年屠城痕跡,城中人口經十幾年時間,至今也不到十萬之眾,而當初,南昌城中卻有六十餘萬人。

“中央官”們經過城門時,可以清晰的看到章江門城牆下的磚門都是黑的。不是那種普通的黑,而是透著可怖的黑。有江西官員低聲告訴“中央官”們,這段城牆是被鮮血染紅後才發黑的,無論怎樣清洗都無法恢復原狀。

真正是血染為之一紅,歲月使之一黑。

接到大都督府公文要江西著手調查統計省內遭受清軍屠殺受害百姓人數時,李之粹便一直關心這件事。就昨天,他還抽空看了不少資料,所以在馬車上便為丁之丁簡單介紹了幾句章江門的情況。

據他說,當日僅在章江門一帶,便有三萬餘百姓被清軍屠殺怠盡。很多百姓被清軍趕上城牆,然後勒令下跳,伏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