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了,除了和宋襄公探討過明末以來的相關積弊,周士相還從未和誰像今天這般暢談過。他將糧票的作用仔細解釋給顧炎武聽,顧炎武聽後指出不可單一發行糧票,畢竟百姓對這種紙質東西並不十分信任,弄得不好就會和“交子”一樣。周士相忙又將廣東銀庫發行的銀元和糧票雙結合,且在官府體系內首先保證糧票的價值,如何確保,及如何回收,如何兌換等等方法一一說了。
“兵弊”和“將弊”也是因果關係,二者可簡化為“軍弊”。歸根結底,軍弊的關鍵就是自宋以來的“重文輕武”,上至國家,下至民間,都將武人視為僕役賤奴輩,有事時驅使賣命,無事時則百般欺凌。明初因開國勳貴尚在,情形還好些,至中期以後,非但是兵卒,高品武官也備受歧視。當官的都沒心思帶兵打仗,自然一門心思想著謀利,結果自然就是讓手下的兵越發不像個人。
周士相對此的解決之道肯定是文武並重,他將“非軍功不得封侯伯、非侯伯不得入閣”的理念道出,甚至計劃日後府縣官吏都要有相應的從軍資格。這並非說考中科舉入了大學堂學習的讀書人一定要上前線打仗,而是讓他們要接觸兵事,知曉兵事,做到隨時可從文官轉為軍官,或從軍官轉為文官,使文武共為一家,不分你我,如此出將入相。
“服兵役者其家可減賦、立功者可授官,可晉爵,更可免賦。軍官可考科舉,科舉者可考兵備學堂,文武兩道合併。百姓當兵,其家田地,父母妻兒,官府都要予以照顧,使在鄉有地位,出鄉有便利,如此,兵弊也好,將弊也好,都可革除。”
“任重而道遠。”
顧炎武畢竟沒有親自帶過兵,周士相所說的道理他能明白,僅一非侯伯不得入閣,恐怕就能讓這天下所有讀書人再也不敢輕視武人,但具體實現起來卻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稅弊,我意廢除丁稅,推行攤丁入畝,火耗歸公。”
“攤丁入畝,火耗歸公?”顧炎武眼前一亮。
歷朝歷代徵徵田賦都是收丁稅,即人頭稅,凡是成丁之人皆要交稅,而不是按其家實有田畝納稅,這就加重了農民負擔,而在土地兼併嚴重的明朝,丁稅制無疑也是王朝覆沒的一大因素。周士相提出廢除人頭稅,攤丁入畝,便是基於土地是不變,人口卻是變動的這一現實進行的稅賦改革。從此以後,不論百姓家中添有多少人口,都按實際耕種田地納稅,這自然就減輕了百姓負擔。而那些地主大戶,則不能再如從前般偷稅少稅不納稅。
火耗是地方官徵收錢稅時,會以耗損為由,多徵錢銀,這種行為在明朝稱為“耗羨”。周士相意將耗羨改為正稅,定下固定數目,意在打擊地方官吏的任意攤派行為。而這部分正稅則作為外官薪給,對整頓吏治、減少貪汙有積極作用。
顧炎武覺得這兩個辦法不錯,但提醒周士相,州縣於額徵火耗之外,可能會暗中加派。周士相對此採取的措施自然是加強官吏監督,如何個監督法卻是日後的事。
對於“藩弊”,周士相顯是不願再以國家財政供養朱明宗室,他的意思很簡單,宗室須自食其力。因為這件事涉及到對朱明宗室的具體處置辦法,周士相不好和顧炎武深談。
解決“義弊”的最好辦法就是讓那些士紳知道弊之所在,而如何讓他們知道,就需要一場大討論,將明末以來的種種弊端交由士紳自己來討論,周士相自己強行說哪個不好,那效果肯定適得其反。他可以用武力,用刀劍迫使讀書人按他的辦法來,但卻不可能改變他們的心。
周士相詢問顧炎武如何能革義弊,顧炎武提義在南都舉行一場公揭。
“公揭”是什麼,周士相不太明白,正要細問時,桂永智匆忙入內,將一封急遞恭敬的遞到了周士相手中。
周士相向顧炎武微微致意,開啟急遞,掃了幾眼,勃然變色,怒不可遏道:“吳三桂個逆賊,安敢害我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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