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改了名字叫王泰,說以後徹底斷絕滿州的一切。一同投降的滿州兵聽後也都起了漢人名字,對滿州姓名再也不提。事情傳到宋襄公耳中,卻是譏笑這幫滿州人真的聰明,他們改漢名無非是不想讓廣州知道自己投降了太平軍,從而保全自己的妻兒老小,這等小心思能瞞過誰,卻偏偏做出這等可笑樣子。
“這老匹夫當真以為本帥不敢殺他嗎!去,再讓他兒子去勸,本帥就不信這個邪了!”
聞知蘇納一句話都沒說就被王應華譏笑而去,周士相大怒,讓徐應元領王應華的兒子再去勸降,他就不信王應華真有什麼為滿清殉死的氣節!他若真這麼有骨氣,當年就不可能降清做漢奸了!
“大帥英明,王應華再硬,也硬不過骨肉親情吧。”
徐應元忙去提了王應華之子王名振來,要他立即去勸說其父投效太平軍。
王名振膽小怕死,一聽自己老爹還沒死,而且太平軍大帥想重用他,忙點頭哈腰應了下來。在徐應元的帶領下,滿懷希望的去勸父親不要死腦筋了,趕緊向太平軍大帥表效忠心。省得連累他也跟著掉腦袋。
“父親大人!”
“名振!“
父子相見,自然是一番唏噓傷感。
王名振見一旁的徐應元朝自己打眼色,忙對王應華說道:“父親。我是奉太平軍周大帥之命來…”
話還沒說完,王應華就一個激靈。鬆開兒子,眼神之中盡是疑惑:“大帥之命?”
王名振點了點頭,一臉期盼。
“你想說什麼?”
王應華的手開始抖了起來,臉上陰晴不定。
王名振勸道:“父親,良禽擇木而棲,你本就是明臣,何必固執呢?”
“我兒真是糊塗…唉…”
拿眼角餘光瞥了下不遠處的徐應元,王應華故作不經意的朝前邁了兩步<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以極低的聲音對兒子道:“我的傻兒,你道為父真要為那滿州人殉死嗎?”
“那父親為何?”王名振無比困惑,父親既不想為滿州人殉死,何以不肯歸順?
王應華知道兒子懦弱,腦子不太精明,便低聲道:“為父當年可曾與你說過雞蛋莫放在一個藍子裡的道理?”
王名振點頭道:“孩兒小時便常聽父親說這道理,但這與父親重新事明有何關係?”
“你糊塗,這天下大半已是大清的,南明小朝.廷不過苟延殘喘而矣,成不了氣候的。你別看這太平軍現在鬧得兇,等滿州人的大軍真的殺過來,他們能擋得住?所以為父不能再歸明。真要歸了明,大清那邊為父就沒了後路!”
“父親若是不肯歸順,那太平軍的周大帥怕是會殺父親。”
“為父已經老邁,活不了幾年了,要殺便殺,怕個什麼。若是為父的死能為你們帶來清廷的福廕,為父就是再死上十次又心甘。”
“父親,孩兒怎能眼看父親被賊人所害?父親不是常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現在太平軍勢大,好漢不吃眼前虧。父親且忍辱偷生,假意答應下來再作計打算吧。”
“為父教你的道理怎的就不明白!你要知道。為父和你都是那籃中的雞蛋,若放在一塊萬一籃子掉了那便都碎,放在兩個籃子中,則碎一個還能保一個。現在為父就是那要碎的蛋,只有為父碎了,你們才能安全,明白嗎?你沒有替清廷做過事,也沒作過惡,賊秀才不會牽怒於你。”
“父親真打算如此了,萬一大明能中興呢?”
“若大明真有中興之日,你便投大明,為父身後的名聲還要靠你去補救。”
“孩兒如何補救?”
“無論明、清,編史之人都是讀書人,且又以東林黨人為多,這些人哪個沒做過齷齪事,哪個屁股又幹淨,若清勝,則你不必去做任何事,為父一個忠臣評價跑不了,若明朝真能死灰復燃中興起來,那你就去找修史的那些人,他們知道如何寫老夫的。走,你現在快走!”
說完,“叭”的一聲,王名振的臉上重重捱了王應華一耳光,王應華假裝身子氣得直抖,指著王名振罵道:“滾,你馬上給我滾!”
“父親...”
王名振捂著半邊臉,做出無比委屈的樣子。
“孽畜,還不快滾!”
王應華咆哮的聲音傳得老遠,他這是故意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兒子沒能勸降他成功。
“老匹夫,六親不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