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哥,咱們跑吧!”張榮卻是真的害怕了,他不想再打了。
“跑?”
滿臉鮮血的梁家友望著張榮,怒道:“往哪跑!”
“隨便往哪跑都行,不跑就都死在這了!”因為害怕,張榮的聲音都哆嗦了。
梁家友卻猛的一把揪住他,喝道:“你想害死你老婆孩子嗎!”
張榮怔在那裡,他若是跑了,廣州的太平軍肯定會殺光他的老婆孩子,可他真的害怕,他不想死在這。
“別他孃的想著跑,咱們還沒敗,撐下去,清軍的傷亡比咱們大,撐下去,這一仗咱們能贏!”
張榮指著倒的遍地都是的屍體,顫抖道:“人都快死光了,撐不住了啊!”
“撐不住也得撐,咱們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辮子已經割了,不打敗這些清軍,他們會在殺了咱們之後再去殺咱們的老婆孩子,咱們必須和他們拼了,哪怕死也要死在這裡!”
梁家友近乎咆哮著衝張榮吼了起來,張榮猶豫了半響,終是不忍自己的妻兒慘死,咬牙提著刀向著前方的清軍再次衝了上去。
.........
姜樊領甲旅堵截左側攀爬的直隸兵和潮州兵。朱慶來則率乙旅去堵右側攀爬的河南兵。相較左側直隸兵和潮州兵進展,河南兵卻連半山坡都沒爬上就被乙旅的太平軍趕了下去。
歸德總兵劉忠、南陽總兵張超不甘心失敗,再次組織人力攀爬。雙方在距離山下只有五六十米的坡上糾殺在一起。朱慶來身先士卒,其部百分之七十都是新會血戰前加入太平軍的老兵。在這些忠誠的軍官和老兵帶領下,乙旅再次重創河南營兵,河南兵傷亡七八百,不得不退到山下重整。
滿州都統納海在劉忠和張超撤下來後打馬過來,不容二將為自己辯駁幾句,就是一頓鞭子,直將兩個總兵抽得皮開肉綻,卻是敢怒不敢言。
“組織你們的兵再給我衝。若是再敗下來,本都統就叫爾等曉得大清的軍法是何物!”
納海根本不在乎綠營死多少人,也不在乎劉忠和張超是總兵官,他只要玄武山。
在納海的威逼之下,劉忠和張超只得再次組織人馬上山,可前後兩次進攻失利已叫河南兵們都沒了銳氣,山上倒得到處都是的同伴屍體也讓他們膽寒,縱是劉忠和張超帶著親兵不住督促,河南兵們也是進展遲緩。
......
左側山上的戰況對太平軍越來越不利,吳六奇在鎮標攻上半山坡後便領著親兵親自上山。欲盡全功。
吳六奇武藝高超,少年時流落在鳳凰山一寺院中打雜。寺裡的僧人夜裡教授徒弟棒法,吳六奇在旁看著就學會了。天亮僧人下山。吳六奇與其徒比試,不想失手將他打死,就自縛候僧發落。僧人卻佩服他的棍法出神,仍然留他在寺裡。又一日,吳六奇巡夜遇虎,於是一棒斃之;又遇一虎,也斃之。
吳六奇不但武藝高超,相貌也很奇特,其鬚眉偏向左作橫飛勢。望之若神。外表雖然粗獷,可為人卻心思縝密。常以韜略自負。有一書生曾以“家無讀書子,官從何處來”上聯譏諷吳六奇是武人。他卻應聲對下聯說:“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吳六奇有一外號“大力將軍”,卻是其早年流浪浙江時將吃剩下的飯藏在一破廟的大鐘之內,結果他單手升起大鐘取飯時叫浙江舉人查繼佐看到,驚為奇人,呼之為大力將軍。後吳六奇從軍,這“大力將軍”外號便流傳開。
青年時便力斃二虎的吳六奇雖然去年過了五十大壽,可身子骨仍是精壯,頭髮也未顯白色,看著如四十許人般。他持著少年時就使的大鐵棍,領著親兵攀爬上山後一路所向披靡,死於其棍下的太平軍不下十數人,迫得當面太平軍無人敢戰不住後退。
潮州兵們目睹提督大人的威風,頓時爆發歡呼聲,人人高呼吳六奇大力將軍之名,正在和直隸兵廝殺的周士相亦是被聲音吸引,探頭一看,視線中一大漢高舉一根鐵棍,陽光照射下宛如奇人。
“好一個奇丐,好一個大力將軍!”
周士相雙眼微咪,知那人肯定是潮州總兵吳六奇,他自襯武藝恐怕不是吳六奇對手,但見吳六奇振發清軍士氣,還是拔腿向吳六奇而去。
“大帥不能去!”
親衛們見了吳六奇棍法,知此人厲害,自家大帥怕不是敵手,擔心之下紛紛上前勸阻。
“不殺吳六奇,我軍士氣不得振!”
周士相推開抱住他的親衛,一心要殺吳六奇。親衛們勸阻不得,只得提刀簇擁周士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