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調整後,管效忠命牛角齊鳴,下令再次出擊,頓時喊殺震天。鄭成功亦傳令虎衛親軍持團牌、斬馬刀上。於是鄭軍士兵三人一組,一人持藤牌擋箭,一人揮大刀斬馬,一人砍人,手起刀落,清兵紛紛落馬,不得不與鄭軍進行肉搏血戰。鄭軍個個奮勇爭功,清軍完全佔不到便宜。
管效忠見鄭軍英勇,己方攻勢不利,傷亡慘重,遂下令再次後退。清軍迅速退至一箭距離之外。與滿州諸將商議之後,管效忠命令各部重新列陣合為一股,準備以更強大的力量再次衝殺。
鄭成功當然不會靜待清軍動作,他下令調來大量鳥銃、倭銃和斑鳩銃密藏陣中。清軍騎兵衝到之時,鄭軍令旗揮動,鑼鼓大響,士兵紛紛向兩側退讓,來不及移動計程車兵,則立即就地伏下,配置在陣中後方的炮、銃火器,快速移動上前,“砰砰”連珠齊發,清兵中彈落馬,馬匹四處踐踏,一片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清軍鐵騎何曾見過如此強大的火力,紛紛奪路竄逃,管效忠驚恐交加,拔刀於陣前大喊:“不許退,誰退我砍誰!”
然清軍潰兵無人聽令,管效忠阻攔不住潰兵,鄭軍鐵甲精兵又趁勢衝殺,致使清軍大敗,伏屍無數。管效忠無奈,只能倉皇而逃。鄭軍追殺急迫,管效忠武藝高強,為人勇猛,他同時勒馬數匹,鄭軍鐵甲兵斬他一匹馬,他就躍上另一匹,馬頭三落,他三躍換馬逃去,所部四千滿州兵,只存一百四十人。
回到南京後,管效忠對兩江總督郎廷佐和江寧駐防昂邦章京碩爾輝哭道:“我從滿洲進入中原,經歷十七場戰役,從未敗得如此之慘!”
銀山之戰從早晨戰至下午,整整四個時辰,清軍損失慘重,遺棄甲冑、馬匹、弓箭、炮、銃等軍資無數。而鄭軍佈置得宜,損失不大。清鎮江守將高謙與知府戴恩等官員,先是見到鄭軍浩大船隊,再目睹己方滿漢精銳,幾如摧枯拉朽一般被鄭軍覆滅,自知難以抵擋,只得獻城投降。鄭成功命右武衛周全斌、後衝鎮黃昭入城防守,降將高謙以熟悉地利留之協守,其部下兵馬調隨主力進攻南京。又派工官馮澄世為常鎮道,戴可進仍署知府事。
清兩江總督郎廷佐等人於南京度日如年,只以為鄭軍大軍立刻就會攻打南京,不曾想鄭軍行動異常緩慢,在鎮江滯留多日。鄭成功嚴令各部必須謹守軍紀,故鄭軍在鎮江的良好軍紀令得附近各城歸附者接踵而至,句容、儀真、滁州、六合等城相繼來歸。然而,進攻南京這一頭等大事卻遲遲未行,鄭成功僅派兵部張煌言和楊戎鎮往浦口安撫。
30日,鄭成功認為鎮江地區已安撫就緒,才召集各提督、統鎮會議,討論進攻南京事宜。會議開始時,鄭成功問諸將進軍南京是走水路快,還是走陸路快。中提督甘輝認為兵貴神速,值此根山大捷,清軍亡魂喪膽,南京根本無力防守,鄭軍當由陸路長驅,晝夜兼程而進。若南京清軍敢迎戰,則以破竹之勢一鼓而收。清軍不出城迎戰,則鄭軍合圍南京,先絕其援兵,則孤城不攻自下。
甘輝反對走水路,因為此時風信不順,走水路勢必耽擱時間,南京方面很可能因此而得以喘息,又能得援軍增援,到時憑南都堅城固守,鄭軍破城將有麻煩。鄭成功準備採納甘輝意見,由陸路快攻,可是其他將領卻以鄭軍遠來,不習水土,兵多負重,天氣又炎暑酷熱為由反對走陸路。有人又提出現在正下大雨,河溝皆滿,不利於行軍,若走陸路,大軍很可能因泥濘而不得進。
鄭成功思來想去,放棄了走陸路的打算,決定由水路進發。結果由於鄭軍所乘海船形體巨大,逆水而上,又不順風,靠纖挽才能行進,以致周士相接到江南這一軍情時,鄭軍在江上已經行了八天,卻離南京仍有兩三天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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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軍情司輾轉從江南發來的軍情外,韶州的唐三水也提供了有關江南之戰的最新動向,兩相佐證,江南發生的戰事便大體呈現在了議事廳內就坐的北伐軍諸將的面前。
蘇納“哧笑”一聲,對眾人道:“鄭軍諸將鼠目寸光,他們不習水土,難道江南那些滿漢兵馬就習水土了嗎?兵貴神速這個道理,便我從前為滿州人時不識一字也懂,他鄭軍上下十數萬,就無一人懂?這拖拖拉拉的,不是給了郎廷佐和碩爾輝、管效忠活命的機會麼?就這耽擱的功夫,我估摸著南京附近那些清兵早趕去了,安慶的嶽樂可是滿州親王裡難得的知兵之人,不消說,這會只怕也帶兵增援南京去了。延平這一仗,我看懸,弄得不好,很可能無功而返。”
十五鎮鎮將齊豪卻不同意蘇納這個看法,他道:“鎮江一戰,駐防南京的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