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曆怕也一樣,未必就有多少忠心。而那廣東周逆,看著是異軍突起,兵強馬壯,可卻沒有李定國那等地位,臣聽說永曆不過給此人封了個興平伯,而南邊偽明的郡王、國公侯爺卻不知多少,因此周逆一個區區興平伯,再是兵強馬壯總是不能懾服其他偽明力量。且最重要的是,現在周逆兵強,李定國兵弱,而朱由榔這個偽主又棄國而逃,眼下偽明可是沒了共主的,所以臣認為兵馬更多的周逆怕是不會向李定國低頭,時日一久,二人定然會生出間隙,到時恐怕又是個孫李內訌的下場。”
聞言,順治卻搖頭道:“多尼奏報說李定國叫吳三桂攆到了滇西,這周逆卻擁兩廣,又實際佔了湖廣大半,地盤和李定國不相連,兵馬又不歸李定國管轄,二人恐難生間隙。”
傑書笑道:“皇上放心好了,就是李定國和周逆鬧不起來,這周逆內部也會鬧。臣聞周逆太平寇中多降兵降將,那周逆真能放心用他們?如果不用,周逆又當如何處置這些降兵降將,稍有不慎,這些降將恐怕就會再生事端出來。而且就算周逆和李定國真的精誠合作,可現在朱明沒了共主,那周逆難免會生擁立之心,到時他仗著兵馬多重新擁一個皇帝出來,李定國這個朱由榔封的晉王會同意?”
順治聽後,沒有說話,但眼神卻告訴傑書,他這話說到皇帝心頭去了。
傑書倍感鼓舞,接著道:“皇上,其實雲南那邊已不足為慮,朱由榔棄國跑到緬甸,李定國在滇西苟延殘喘。大軍入境,雲南民生凋敝,糧食肯定不多,李定國要想在滇西站穩腳,就不得不從那些土司手中徵糧,一次兩次也不罷了,次數多了,那些土司還會甘願被李定國欺壓麼?洪承疇奏報上說的明白,李定國可是在滇西對土司屢下毒手,屠城幾次的。另外,李定國手下那幫將領和他困居滇西,這幫人本就是大西賊出身,共患難可以,共富貴卻難。我大軍壓境,他們緊緊抱成一團,相互支援,輕易難以撼動,可要是沒了我們的威脅,皇上認為他們會如何?”
“你的意思是?”順治做出沉思的模樣。
傑書道:“臣以為對西南應徐徐圖之,而不可急躁。”
順治挑眉道:“如何做?”
“對雲南李定國那邊,可使吳三桂暫緩進軍,對土司多行安撫,對明軍多行勸降,使李定國既得不到土司支援,又無法聚攏兵馬,讓他們自生自滅。”
順治微一沉吟,點頭道:“此策可。”
傑書又道:“對周逆那邊,投誠過去的我大清官兵,朝廷不追究他們,無論文武,從前在大清何等職事,朝廷仍給他們保留著。只要他們願意歸來,原官升一級補用。”
“對那幫叛賊還這麼做,不是叫他們覺得朕好欺麼?”順治眼光閃爍,對此策有些不認可。
傑書輕笑一聲:“皇上覺得難受,那周逆會如何看這事?”
順治想了想,道:“如吃口蒼蠅?”說完,又猛搖頭:“這離間之計太過簡單,朕覺得都兒戲,周逆如何會上當。”
“這離間計看著是簡單,一時半會也沒有多大效果,可時間一久,總會有效果。而且重要的是,皇上御駕親征率大軍殺到,那幫叛將又該如何選擇呢?到時,周逆是信重他們,還是防範他們?”
順治聽後,久久無語,半響起身,對著旁邊的吳良輔感慨一聲:“諸王之中,唯傑書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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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傑書的進言下,順治一連發布幾道聖旨,先是表彰了平西王吳三桂、五省經略洪承疇、川陝總督李國英、四川巡撫高民瞻、廣西提督線國安、廣西巡撫程維新等人,湖廣總督張長庚也被明令嘉獎,總之,凡是與明軍戰鬥過的漢官漢將,不論是勝是負,都被順治下旨勉勵一番。同時下旨以塘報形式公告天下,大清對於敗降投敵的官員既往不咎,家人也不牽連,但凡有懸涯勒馬,重新來投的予以重用。
同時,順治又發了兩道旨意,一道旨意是給長沙的義王孫可望,一道旨意是給和碩公主孔四貞和額駙孫延齡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