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鐵定會當縮頭烏龜,然後每日向北京發去八百里急報,請求滿州大兵來解救他。
現實卻是太平軍只是一支忽然冒起的新軍,且是一支孤軍,而李定國那頭老虎還在廣西打盹,兩項情報疊加,這才有了平南王爺親征新會一事,否則,他老人家才不會從廣州輕動呢。去年李定國來的時候,朝廷可是連發數道聖旨也沒能讓平南王出廣州城一步,反而是不斷向朝廷告急,直到靖南將軍朱馬喇率領的滿漢大軍趕到,他老人家才興致勃勃的去解新會之圍。
什麼本王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米還多的話,平南王尚可喜自然說不出來,他沒有采納兒子和親信的建議,堅持主攻東門,為此,他下令營中其餘各部也加入戰場,準備以人數優勢堆倒城中太平軍。
平南王也是沒有辦法了,仗打到現在,死了這麼多人,他也是騎虎難下了,四面進攻固然能夠分散太平軍的兵力。可何嘗不是分他平南王的兵,若分兵能夠破城還罷了,萬一破不了怎麼辦?難道要讓廣州那個白臉小兒笑話本王連一個小小新會也拿不下嗎!
李定國我打不過。哼,難道一個土匪我也打不過!
堆。我就不信這小小太平軍能擋住本王的腳步!
尚可喜咬牙再次調兵,他已是下了狠心,無論如何也要拿下新會!
..........
新會東城牆上放眼望去都是雲梯,梯子上滿滿都是人,此真正是蟻附攻城。蟻附攻城想要破城,關鍵就是兵力懸殊,只有攻城方的兵力多得可以讓守軍喘不過氣來,這城才能拿下。清軍的後續兵馬不斷調動。可城中太平軍的大炮卻讓清軍的後續兵馬不能在第一時間趕到城下,從而讓幾次險些要破城的本家兵功虧一側。一次次重複的動作,重複的進攻,換來的只是城下已越堆越高的屍海。
“轟”、“轟”…
十幾聲炮響,好像悶雷一般,震得城磚都好像在晃動,邊上的漢軍旗俘虜炮手便是捂著耳朵,那悶雷聲也震得他們心慌。
炮聲沒有讓增援的清軍後退,也沒有讓正在攀城的清兵膽寒,城內的財富和女人如魔鬼在誘惑著他們。或者說,他們已經殺紅了眼。無論是漢軍旗兵還是綠營兵,此刻只有一念頭——拿下新會城。殺光所有人!
廣東清軍綠營主力實際都是從前的明軍,少部分是清軍佔領廣東後強拉的夫子,這些個原先的明軍和漢人沒有和異族韃子拼命,卻在他們的刀劍壓迫下成為清軍的一分子,在無數次戰鬥中充任著先鋒和炮灰的角色,往往一仗下來,死得最多的便都是這些打綠旗的營兵,但只要能撿回命來,他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難道他們的脖子能硬過滿州大兵的大刀?!
正如滿八旗對漢八旗和蒙八旗所作所為。尚可喜對於南下以後招納的明朝降將降兵也是恩威並至,只要他們肯賣命。他便大把大把的賞賜,反正賞下去的東西不是他平南王自個掏腰包。而是那些南人自己的東西,至於屠城這種事情更是家常便飯,尚可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下了多少次屠城令,屠殺了多少他眼中和牲口沒有什麼區別的南人,雖然這些南人曾是他的同胞,曾是他保衛的物件。
一將功成萬骨枯,炮灰死得多了,自然就會有人因此得利,原先的明軍軍官很多在綠營中成了總兵、參將一級的將領,成了廣東綠營的核心,成了異族欺壓同胞的幫兇,硬生生的幫助只有十幾萬人口的滿州佔領了漢家江山。這幫綠營將領為了榮華富貴而做威作福,底層的營兵則為了能活著而拼命,而上面對他們的賞賜就是勝利之後的發洩——大屠殺。
和八旗分滿、蒙、漢三個等級一樣,綠營內部也分派別,駐守廣州的綠營是廣東綠營主力,他們是綠營的一等人,而各府轄的駐防綠營卻是綠營中的二等人,最明顯的區別就是廣州綠營兵員素質要較各府轄綠營要強,戰鬥力更是高得多,因此綠營在出戰時,一等人也總是要欺負下二等人,現在衝在最前面的就是廣州府轄各縣的駐防綠營。
此次出征新會,各縣綠營幾被抽調一空,他們統一歸屬廣州綠營總兵林善志指揮,在先前的攻城之戰中,各縣綠營基本上被林善志當作炮灰使用,損失慘重,兩千多人退下時只剩一半,好幾個縣的駐防綠營都被打殘,根本派不上去,因此第二次攻城時,林善志便沒有調這些已經打殘的營兵攻城,然而這些各縣駐防營兵還沒慶幸多久,便接到了攻城的命令。
衝過城中火炮的射點時,駐防營兵們被震得駭破了膽,許多從前次攻城中撿回命的營兵將命再次丟在這滿是鮮血的土地上,一些營兵嚇得呆在那裡,但很快卻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