欄前,用破碗盛了點湯,下嘴之後卻是淡得出奇,竟是一點鹽也沒法,眉頭微皺之後,默不作聲的端著碗又坐回到了牆根,眼角餘光注視著另外三人。
那老頭叫廖瑞祥,聽說從前做過紹興師爺,因寫了什麼反詩被拿進了大牢。下了牢房後,每天就在那喊冤。
那壯漢叫陳默,卻是地道的土匪,綁票不成撕了肉票,結果被事主家花重金請了官差捉了來,估計也是個秋後問斬得多。
那十五六歲的少年叫潘猛子,德慶本地人,因失手傷了主人家的兒子被送進了大牢,聽說主家往縣裡遞了銀子,要這少年死。
見三人都盛了食物坐在那吃,鐵毅便不再看他們,低頭咆起來,一天就能吃這一頓,不吃白不吃。
四人正狼吞虎嚥著,卻聽外面有人喊道:“都起來!”
四人聞言放下破碗,抬頭朝柵外看去,卻是獄頭帶了幾個綠營兵站在外面。
“幹什麼?”陳默嚷了句,不在乎的繼續吃了起來,一點也沒有把外面的兵丁放在眼裡。
廖師爺和潘猛子卻猶豫的站了起來,前者更是一臉期待的望著那獄頭。
鐵毅只是將碗放下,倒沒有馬上起身。
“幹什麼?”那獄頭冷冷看了一眼一臉鬍子的陳默,“你們的案子刑部核了,現在拉出去開刀!”
“啥?開刀!”
廖師爺聽了這話,眼一黑就跌坐在地。潘猛子也是害怕起來,站在那哆嗦。
總算來了,他孃的,早死早投胎,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鐵毅沒有害怕,而是鬆了口氣,好似壓在胸口的一塊重石終於落下。
“總得叫老子吃飽上路吧,斷頭飯呢,拿來!”
壯漢陳默鄙夷的看了眼害怕得要死的廖師爺,然後朝那獄頭呸了一口,把手中的破碗叭的一聲摔在牆上,罵罵咧咧道:“要開老子的刀,就給老子吃這個?還有沒有規矩了?孃的,還不快去給老子整隻燒雞,拿壇酒來!”
“他孃的,死到臨頭還要吃雞喝酒?”那獄頭嘴角一抽,示意手下開啟鎖,然後推門進去,照著陳默就是一拳頭,喝罵道:“拳頭吃不吃?”
“狗日...”
陳默手上套著鐵索,反抗不得,硬生生的吃了這獄頭一拳,不甘示弱張嘴就要罵,不等罵出來,衝上來兩個綠營兵就往他嘴裡塞了破布。
“嗚嗚...”
鐵毅、廖師爺、潘猛子也被綠營兵堵了嘴巴,四人在那不住的叫喚,卻是發不出聲。
堵上犯人嘴巴後,綠營兵們又往四人頭上套了黑布,頓時四人什麼都看不見。被拖著往外走的時候,鐵毅耳畔依稀聽到有人在數數。
“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