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眾人聞弦知意,不禁都是附和起來,好生讚了一番唐千總勇武過人。
剛剛入城的唐三水連口水也顧不得喝,交待一同回來的兩個手下幾句後,便急匆匆的往縣衙而去。先頭回來的路上,他已經把帳算得清清楚楚,這買賣要是成功,至少能賺小千兩銀子,還能往上報個功勞,何樂而不為。而且這事天知地知,只要那賊秀才不吐露出來,哪個會知道里面的貓膩,就是知道了又能怎的?要不是他唐三水審時度勢,這德慶能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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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縣衙,看到城中大戶全在,唐三水還愣了下,隨後暗喜,人全在更好,省得到時候麻煩,當下就開始恐嚇起來,他炸咧道:“來得是李定國新立的太平營,領兵的聽說是李定國麾下大將,叫什麼勒...勒什麼來著...”
“可是高州的勒統武?”
“對,就是此人!”唐三水一拍大腿,做出一臉後怕的樣子,心有餘悸道:“好傢伙,那兵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少說也得有好幾千,騎馬披甲的就有好幾百,我的個乖乖,怕是滿州大兵來了都擋不住!我若不是跑得快,這會就和守備大人一個下場了!”
說完,去看眾人,卻是發現人人變色,那臉上是一個比一個難看,知縣陸公明更是嘴唇發青,緊咬著一動也不動。
“唐千總看得真切,來得真是李定國的兵?”
葉經廉的臉色也十分難看,來得真是李定國的兵,先頭的安排可就叫人笑掉大牙了,憑這小小德慶城和些青壯,能擋住李老虎?
“不是李定國的兵,我們能敗這麼慘?”陸公明對這些士紳客氣,唐三水卻不客氣,拿眼一瞪葉經廉,怒道:“怎麼,你不信本官說的?”
葉經廉按下心頭怒氣,不去和唐三水這武夫一般計較,在那疑惑道:“老夫哪裡不信大人所說,只是李定國年初才退兵回廣西,怎的這才幾個月又來了?”
唐三水沒好氣道:“這個本官如何知道,用兵無常事,本官又不是他李定國肚子裡的蛔蟲,如何知道他安得什麼心?你若是不信,大可自個出城去看,看本官說得是真是假!”
葉經廉聞聲窒在那裡,他哪裡敢出城,想到來得若真是李定國的兵,心下就已慌了,與方才慷慨激昂誓與德慶共存亡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有個士紳苦著臉道:“若真是李定國的兵馬打來,這德慶只怕守不住啊!”
“老本賊厲害得很,廣州兩位王爺都怕他,咱們這小小德慶哪裡擋得住,大夥趕緊散了,趁明軍沒打過來收拾東西跑吧!”
“就是,這城守不住的,大夥趕緊跑吧。”
堂中亂哄哄一片,剛才還嚷著你出錢我出力的一眾士紳大戶這會都慌了手腳,有幾個更是拔腿就走。
陸公明也慌,不知如何應對,求助似的看向葉經廉:“老大人,大敵當前,咱們陣腳不能亂啊,還請老大人出面制止他們,要不然這城中可就亂了!”
“唔...”
葉經廉吞吞吐吐的起身,然後忽然朝陸公明一拱手,道:“陸大人,老夫家中還有事,先行告辭,守城之事還請大人多費心。”
“老大人?”
陸公明傻眼了,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眼睜睜的看著葉經廉出了大堂,再看堂中,除了唐三水和兩個下人,其他人早就沒了影,急得臉色發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頭滿是苦澀。
士紳大戶能跑,他這父母官可跑不得啊!朝廷法令甚嚴,失地棄土那是當斬的死罪,天大地大,他能跑哪裡去!
“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好噢!...”
陸公明身子冰涼,腿腳也不聽使喚了,“罷了,罷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本官...本官就與這德慶共存亡吧!”抬手示意堂中還傻站著的兩個下人,“你們二人扶本官到後堂去,本官要與夫人交待幾句。”卻是打定主意要與夫人一塊殉死,免得明軍進城之後辱了夫人貞節,至於女兒,卻也是要一塊走的。
“老爺!”
兩個下人膽戰心驚的上前扶住知縣老爺,這小腿肚子卻也是直打擺。
走了兩步,卻想起唐三水還在,吃力的轉過身便要將德慶城防交託與他,便是不敵,也要盡些人事才是,不想唐三水卻上前示意他支走兩個下人,等下人退出去後,這才壓低聲音道:“不瞞陸大人,本官其實不是逃回來的,而是放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