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精神,堅強銳氣,不是失心是什麼?”
吳三桂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說朱由榔,他知道他現在做的不應是譏諷這個落魄皇帝,而是好言好語安慰他,哄他,但他卻鬼使神差的偏這樣說了。他隱隱覺得,哪怕自己現在痛打朱由榔一頓,這個所謂的皇帝也還會跟條狗一樣哀求自己。或許,自己的幕僚擔心有點多餘了,還是洪承疇說的對,這朱由榔太虛偽,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活命而矣。
朱由榔聽不明白吳三桂的話,他只好問道:“平西王,朕寫給你的信,你看了麼?”
“臣看了。”
吳三桂點點頭。
朱由榔一聽吳三桂看過他的信了,如溺水之人抓住稻草般,忙道:“平西王既然看過朕的信,自然應該知道朕的心。平西王若是能助朕完成反清復明之大業,讓朕有臉去見列祖列宗,哪怕讓朕把皇帝之位讓給你,朕也心甘情願。”
吳三桂聽後,愣了許久,隨後大笑起來,笑聲振動屋宇。郭壯圖也在笑。他們的笑聲讓朱由榔渾身不自在,但他不知道他們笑什麼。
不知何時,鄧凱已經拖著他的瘸腿離開了這間屋子。沒有人問他去哪,也沒有人在意他。
“平西王何故發笑?難道朕說錯了?”朱由榔心很慌,也很虛。
吳三桂止住笑聲,平靜的說道:“陛下已成我階下之囚,如何還有皇位讓我?”
朱由榔立即道:“平西放心,朕雖已成階下之囚,但朕畢竟貴為皇帝,這國內還是有很多人聽朕話的。朕對你有用,有大用!”
“對我有用?”吳三桂搖了搖頭,同情的看著朱由榔,“陛下是哪國皇帝?”
朱由榔脫口便道:“自是大明皇帝!”
“那陛下的國土和臣民在哪?”
“這...”朱由榔無言回答。
吳三桂又問他:“陛下的護衛兵馬又在哪裡?”
朱由榔仍是無言以對,只好默默地搭頭。半響,他道:“朕雖然是個假皇帝,但平西若要反清復明,必須以朕的名義,因為大明的江山是我朱姓人家的。”
聽到這裡,吳三桂更是抑制不住心裡的情緒,冷笑道:“好個江山是朱姓人家的!俗話說,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為何陛下能說這天下便你朱家的呢?即便是你朱家的天下,你能拿過去麼?”
朱由榔一聽,呆滯在那,不知道如何說。
吳三桂自取了椅子坐下,看著朱由榔,淡淡說道:“陛下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不然會餓死的。”
朱由榔搖頭:“朕不吃,朕吃了還是要死,不如餓死!”
“陛下吃吧。”吳三桂又笑了起來,笑聲過後,他道:“臣不會殺陛下的。”
朱由榔臉色通紅:“你不殺朕,可還是要將朕交給清廷,朕同樣也是死!”
“陛下放心,臣也不會將你交給清廷。”吳三桂說著站了起來,走到桌邊,將筷子取出。
“你?”
朱由榔呆在那,不知道吳三桂到底什麼意思。
“臣說過,臣不會害陛下。陛下若想知道臣的打算,還請先吃飯。”
吳三桂將筷子遞給朱由榔。
“陛下信不過臣?”
吳三桂臉上的笑容既真誠,可也玩昧。
“你真的不殺朕?”朱由榔仍是猶豫。
吳三桂道:“若要殺你,臣還在這裡勸陛下做什麼?...臣再問陛下一次,陛下是吃還是不吃?”
朱由榔遲疑再三,終是應道:“朕...朕吃,朕吃...”說著上前接過吳三桂手中的筷子,端起飯碗拼命吃了起來。許是餓得太久,那米飯雖冷了,可吃進肚中卻是那麼的香。
這香,是活的希望。
吳三桂和郭壯圖就那麼站在旁邊看著朱由榔在那狼吞虎嚥。不遠處的一棵樹下,鄧凱的屍體直直的掛在一根腰帶上,微微晃動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