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守,後因其外出時部下擾民,寨被山民毀而潛居家中,又因清廷緝拿,避居化安山。後朝魯王,升左副都御史,與阮美、馮京第出使日本乞兵,渡海至長崎島、薩斯瑪島,未成而歸。遂返家隱居,遭清廷三次通緝,仍捎魯王密信聯絡金華諸地義軍,派人入海向魯王報清軍將攻舟山之警。這幾年,錢謙益也是和黃多有聯絡。
“既是老宗伯所舉之人,士相必當請監國用之。”
周士相欣然表態,這二人將來一定會用。錢謙益見狀,亦是心慰。言談中,桂永智得周士相授意,暗示唐王至南京後便要祭孝陵,登大寶,然唐王卻仁義,心繫南巡的天子,恐不願擔這天下重擔。
“大位,有功社稷者坐之,此時南都新下,正是需唐王登大寶定人心,振人心之時,唐王如何能辭?”
錢謙益對於擁桂擁唐並無意見,他知江南士紳對於擁立哪個皇帝都無意見,他們只要明朝能夠恢復便可,故而究竟是朱家哪個子孫來當皇帝,對江南士紳而言並不是一件重要的事。
錢謙益更知周士相為他請太傅,自是有借用他之處,他也樂意投桃報李,故當即表示願以老邁之軀代江南士紳請唐王登基。
見錢謙益答應下來,周士相心下大喜。說道眼下天寒地凍,老宗伯年邁,不妨在蘇州呆上幾日,他且先回南京安排諸項事宜,只待唐王一至,老宗伯便去南都也不遲。錢謙益卻執意隨周士相一起去南京,不得已,周士相只好命人在錢謙益的馬車中安上暖爐,使老人家不受寒氣。柳如是跟出來的目的便是照顧夫君,此時亦不會獨留蘇州。
周士相原想明日再啟程回南京,可軍情司卻送來密報,鎮守江西的蔣和聽說監國要經江西去南京後,似是想搞事情。這訊息讓周士相又急又氣,因擔心蔣禿子真幹出什麼大逆不道之事,他也只能立即啟程回南京。
車馬行至城門時,卻見不少女子在哭哭啼啼,引得不少百姓圍觀。
錢謙益和柳如是在馬車上聽到動靜,掀簾來看,不知發生何事。柳如是心有一沉,擔心太平軍是在城中擄掠婦人。
周士相亦是奇怪,命人去問發生何事。回報卻說這些女子都是清軍擄來的蘇州民女,太平軍將她們放出後,卻不得家人收留,逐她們出家,這才在城門這裡哭啼。
周士相眉頭微皺,他不是已經吩咐裘國良將無家可歸的女人配於降兵為妻,如何卻在此地哭鬧,又恰逢錢謙益,這不是存心要他這粵國公好看麼。
周士相命將裘國良叫來,對方已知大帥車駕至,再見那些女人,自是明白髮生什麼事,害怕大帥治罪於他,忙將原由說出。
原來他是按大帥吩咐將那些可憐女人送回家,家不在蘇州的昨日就使人專程護送回去了,而這些女人因為家就在蘇州城中,又是其家人領回,在營中並未有什麼事,故便任人領回。豈料,這些女人回到家後,連一夜都未住下,就遭夫家休書一封趕出家門,孃家亦不納。有一秀才之女更是投井自殺,秀才與人道其女忠貞,不忍玷汙門楣這才自我了斷以全家風,但事情真相是什麼,卻不得人知了。
“我不是讓你將無家可回的女人安置在營中,給她們飯吃,許於降兵為妻麼?”
周士相有些惱火,裘國良辦事不力,讓他在錢謙益夫妻面前有些出醜。
“末將是按大帥吩咐的做了,可是這些女人卻不肯嫁給那些降兵為妻,她們寧死也不從,末將沒辦法,又不能對她們用強,故...”
裘國良一臉為難的樣子。
“不與降兵為妻,她們能做什麼?餓死還是為娼妓?”
周士相搖了搖頭,時代有時代的特色,此時女子便是男人的附屬物,如同貨物一般沒有自主人身權。在家聽父,出嫁從夫,正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一旦被趕出家門,她們的命運就會慘不忍睹,不想被餓死,只能去做娼妓。運氣好的能得好心人或尼姑庵收留,可那又能容得多少人?所以蔣國柱提議將這些女人配於降兵為妻,周士相未有多想便同意,因為這實在是一件善政。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能活著,能有一口飯吃,不是善政是什麼?只有活下來,才能奢談尊嚴、自由什麼。
“去,把人先帶回營中,不要在這哭鬧,成什麼樣子。”
周士相急於回南京,不想在這小事上耽擱。裘國良聞令忙帶兵去拉那些女人。如此一來,那些女人卻是哭得更兇。有一女人遠遠看到騎在高頭大馬上週士相,再見還有一輛馬車,無數兵將簇擁,知道馬上之人是太平軍的大官,忙哭叫著掙脫士兵,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