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黑暗中慢慢靠近。
李一南一直在淡定的笑,彷彿根本看不見面前一排黑漆漆的槍口,更不擔心他們是不是會意外走火。
只有他身前的那四位隨行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手中的槍對準薛蘭,分毫不差。
火拼,一觸即發。
“薛亦京。”但有人不會讓這一幕出現。
薛敏出現了,穿著黑色風衣,紅色的緊腿褲,舒適的矮腳布靴。
從黑暗中走出來,光明正大。
身邊帶著十二個薛姓老者,那是每個薛姓孩子最奢望的面龐。
只有內定家主,才能經受他們的共同輔導。
就算是嫡子,嫡孫,不是內定的未來家主,最多也只可能見過兩三個而已,還是在家族內部考核的時候。
薛亦京愣在原地,一手撫著薛老狐狸的肩膀,側身回頭去看,嘴巴不自覺的張開。
薛敏丹鳳眼輕輕的挑著,攜著暖笑衝他招手,“過來。”
薛亦京呆愣了幾秒,就像是被牽扯著線的木偶一般向前走去。
“不準去。”薛蘭整張臉顯出了戾氣,拽了下薛亦京。
可也只拽住了他的一片衣襬。
薛亦京本來就和薛敏相差不了幾年出生,自小感情就很好。
這會兒看到消失了十多年的小叔叔再度出現,也不是在別人口中說的屍骨未寒,激動的眼圈一紅,差點掉下來眼淚。
可薛敏卻在他走近的那一刻斂了笑容,揚手甩過去一記響亮的巴掌。
薛亦京像是失了魂一般的愣在原地,呆呆的問:“小叔,你為什麼打我?我是亦京啊,你不認識我了?”
“這一巴掌是讓你清醒,不要裡外不分,親疏不別。你剛才說的話我全部聽到了,我相信你不是誠心判反,但你到現在都還沒有明白過來,分不清誰好誰壞,這一巴掌,就該打。”薛敏的聲音柔和,但卻嚴厲,與他的年齡不符,帶著一種深沉。
“你是說……是說……”薛亦京顯然是一時半會明白不過來,也反應不過來,只覺得腦袋也是亂,心中更是亂。好像一時間接受不了這麼多的資訊。
“好了,以後再說。”薛敏搖搖頭,也不指望他能這麼快速的消化。如果他有這個覺悟,就根本不會相信薛蘭所說的一切。
但或許他根本就是半知半解,將錯就錯……
只是他現在不想追究。
現在要做的,是要正主驅邪,一致對外。
薛敏邁著從容的步子在十二老者的陪同下款款走進院子正中,衝著薛蘭笑了笑,半蹲身拉過薛老狐狸的手,在心中默默的道歉。
片刻,才站起來,說:“蘭叔,現在這事情,該怎麼解決呢?”
“二者存一,如此簡單。”薛蘭自信的揚了揚嘴角,手中的玉球還是緩緩慢慢的轉著。
薛敏點點頭,只一個眼神,他身後的人全部將這院中的持槍護院包圍。
“你們現在做的,是在反我們薛家,能在這江北祖宅的,都是薛家子侄,我相信你們都沒有惡意,只是被蠱惑和威逼,只要你們今天站對了位置,將這反亂的賊首拿下,今天的一切我x後絕對不會終究。”薛敏的聲音在風中飛散,帶著霸氣。
可那些護院卻一動也不動,從一字型轉了隊形,換成了彩虹形狀,將薛蘭圍護在中心,一邊對著薛敏,一邊對著李一南。
根本沒有打算考慮薛敏的話的意思。
“大侄子,不要浪費口舌了,這些都是我薛蘭的子侄,不是他薛成的,更不是你薛敏的。”薛蘭得意的笑,薛三十七在他身後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見他點了點頭,一記禮花在他們上方炸開。
迅速的,從四面八方陰暗的角落和地道出口出現了許多蒙面男子,就連二樓陽臺,臥室視窗全部都是。
保持著專業的動作,端槍瞄準著院中的另外兩撥人。
“小舅,看來咱們今天走不出去了呢。”李一南失笑的搖搖頭,眼中有些無奈。
這是怎麼了呢?自己也有成為甕中之鱉的一天。
自己安置在暗處的那些人,都哪裡去了?
只希望和他們今天的見面不是永別。
而薛敏,是被自己連累?或是自己被他連累?
薛蘭還在笑,陰冷的笑似乎很是歡樂。
遲雲離從人群中快速的拽過方怡挪來李一南身邊,單薄的唇抿著,掏出了褲腿裡收藏著的兩把短槍,聳了聳肩,調笑與李一南道:“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