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明白了什麼……
“不知我陳家是怎麼得罪了薛老,竟然能教你不遠萬里親自來對我這不過四月的金孫下手?”為首的陳家白髮老人眸光犀利,手中的白玉柺杖依稀可見血跡斑斑。
這是陳家的老爺子,多倫多四大世家裡到如今都不肯讓位的老者,在陳家,他隻手遮天,在多倫多,亦可以翻手為雲。
許多人活了一輩子,也只能在電視新聞中偶爾仰望,卻不想在今天,他竟然這樣肆意的出現。
怪不得……
韓優雅低低的吐了口氣,李一南會那樣的放心,哥哥焦偉也會那樣的安心,根本沒有過來看一眼。
“陳老,有幸一見,難得難得啊。”薛老狐狸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起了身,稍稍的笑笑,朝著陳老爺子走過去。
他這樣精明的人,怎麼能聽不出陳老爺子語調中的怒氣。
他其實早已經看得出手下抱來的孩子不是李帛泯,卻依舊是讓手下處置那孩子,他要的只是韓優雅慌亂,李一南為難,再引出孩子的真實位置。
哪曾想這被手下半路攔截焦偉抱回來的孩子竟然是陳家的嫡孫。
陳老爺子本是要將陳少楠扶上位的,可無奈幾年前鬧出與焦家失交那麼一出,不但聯姻不成,還白白遭了外人白眼,一氣之下丟了狠話,陳家永遠不會交與他。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父著急了,總覺得這兒子的位置不保,自己的利益便會少,為了保護自己這一系的利益,竟然腦洞大開,又在外面養了房小三,連著生了三個孩子,菜生出這麼一個小男嬰。
這男嬰作為陳少楠的弟弟出現,著實沒讓老爺子少生氣,可畢竟也是陳家的血脈,所以陳老爺子就將他抱來身邊撫養。
卻不想,只不過早晨自己去公司開了個緊急會議,孩子就能在家中丟了去,萬般打探。跟著訊息尋到這裡來。
“我陳家有何虧欠與你?”陳老爺子掬著眉問,周身冷漠異常。
“陳老,這怕是誤會。”薛老狐狸就是勢力再大。腦細胞再繁殖再迅速,也明白強龍不鬥地頭蛇一說。態度立馬放低了。
“誤會?若是我再晚來幾分,怕是我這小孫兒就已經被丟進湖裡餵了魚吧!”陳老爺子柺杖搗地,說的是咬牙切齒。
薛老狐狸嘴角和著笑,淡淡的說:“我只不過是認錯了人,過來看看重外孫,誰知道他們這做父母的溺愛過度,想著嚇唬嚇唬他們做個警醒。”
“認錯人?”陳老爺子玩味的掃了餐桌上的李一南一眼,又將目光挪去了韓優雅身上。“嗯?”了一聲,是在確認這說辭。
薛成這是在將所有的矛頭往李一南與自己身上推,韓優雅自然明白,只是現在,她沉默了,淺淺的低了頭,避開了那目光。
有些人,本來就對你有成見,何必再多做解釋,無論怎樣解釋他也不會信。又為何要浪費口舌?
“老爺子不要這樣看我兒媳,她也是才出了月子身子還虛弱,不禁嚇的。”薛婉琴忙不迭的將韓優雅攬在自己懷裡。
事已至此。就是薛成,她也不得不放棄了。
那是她父親,可李一南是自己的兒子,自己還有孫子,到了這種地步,許多該分的不該分的都要分的清楚了。
出生在這種家庭,恐怕註定是要這樣的悲傷吧……
也不知是不是對自己這處境覺得悲哀,抑制不住的,淚珠就掉了下來。
她這樣好強的人。這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淚。
薛成冷冷的勾了勾唇,看著坐在軟榻上那個自己最寵愛的女兒。耳邊迴盪著的她方才的話語,沉了臉色。
“今天。你們若不給我個說法,就不要想離開這宅子,更不要想著離開這多倫多!”陳老爺子自顧自的拉了椅子坐下,目光灼灼的凝著薛老狐狸。
兩個老傢伙都不是省油的燈,這樣僵持下去絕對不會是什麼好結果,可現在想離開也不是那樣容易的。
薛成只是不做聲,他不想解釋,解釋什麼?解釋自己被自己這外孫坑了?那不是明擺著打自己的臉,說自己老了不中用了,連這招都沒想到?
他布的也有後招,只是時候未到罷了。
窗外雨依舊在下,寒氣在大敞的對開門中形成了一團對流氣體,有些晃眼,像是隔絕著什麼。
“陳老。”薛敏按了按右耳上的藍芽耳機,很久以後才出聲。
只是陳老爺子根本沒想搭理他這個小輩,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孩子既然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