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的清晨。摩天輪緩緩上升著,帶著黑夜與白晝最後的對峙。
吊箱裡,玻璃被擦的透亮,反射出倆人的影像。
隨著摩天輪的運動,吊箱漸漸上升至高空,李一南俯瞰腳下的一切,唇角上揚,帶著身為王者的霸氣。
可是回頭間,卻見隔著小几坐的小女生竟然臉色蒼白,一雙清澈的眸子在眼簾下慌亂的滾動,兩手抱在一起放在腿上,用力的揉搓著。
李一南蹙眉,帶著不確定問道:“你恐高?”可是那晚隨自己從三樓跳下時,為何自己沒有發現?
“嗯。”韓優雅微微睜開眼睛,抱歉一笑,聲音在輕顫著。
自己的血壓猛地升高,李一南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遲雲離給他的訊息裡低血壓的附屬狀況裡似乎是有這麼一條。
將小桌收掉,摺疊去吊箱壁內。李一南起身,想坐去她身邊,可是韓優雅卻是有些驚慌的搖頭,連聲說:“不要過來,不然重心不穩,會掉下去的……”
李一南其實特別想笑,但是卻又心疼這樣迷茫的她。
探手過去,把她兩隻小手包裹在自己手心裡,使勁的摩挲著。
可是隨著高度的再次上升,手心被染的溼漉漉,對面緊閉著雙眼的女生,鬢角卻是滴答答的淌出豆大的汗珠。
這樣下去不成!都怪自己疏忽了。
看著狹小的空間,李一南突地坐在收起小桌後的空處,手臂一攬,將那驚慌失措卻又努力剋制的人兒拉至懷中。
他從後擁著她,任由她的冷汗將自己的胸前染溼。
“韓優雅,不要怕。不論在這裡有多高,我始終在你身旁。”
撲朔的熱氣噴在她的耳際、髮間、脖頸……
這熱浪似乎暖熱了她的心,她的血液……
韓優雅稍稍抬起頭來,看著眼前藍色的吊箱,一遍遍的調節著自己氣息。
身後,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他的手臂環著自己,大掌將自己的小手包裹。他的腦袋在自己的發頂輕蹭……
韓優雅籲出那一股被提起來的氣,將腦袋擺在他胸前。“對不起,掃你興了。”她其實在上摩天輪的那一刻,還對自己充滿信心的……
李一南用臉蹭蹭她的髮絲,淡淡的語氣裡滿是自責,“要說對不起也該是我,低血壓大部分都會恐高,我沒有問過你就自作主張,是我考慮不周。”
韓優雅苦笑,“自小,我身體就不好。”但如果沒有那場火災,怕是我也不會這樣的病懨懨……心中苦澀,竟在這一刻有些憤恨。
李一南腦中閃現出一摞資料列出的她的病診報告。海外不比中國,如果不是情況緊急,家長是不會把孩子送去醫院。更何況她大多數的情況都是感冒低燒,這樣的小病症,就要被送醫,可想而知她的身子是有多差……相比之下焦偉作為嫡長子二十多年卻只進過一次醫院,還是獻血。
心頭襲上來一股細細密密的針扎感,滿是疼惜。
用力的攬住那有些單薄的身子。
“浪費了這一片美好景緻了。”韓優雅有些懊惱,因為自己的這身子,這麼多年來,從沒有一次站在高處目睹腳下,舔舔舌,強壓下自己全身的緊繃,試探的問去旁邊的男人,“不然咱們站起來看看——”
“不。”話還沒說完便被截了,只回了她一個冷冰冰的字。
韓優雅也不再多說,怎會不明他的拒絕。
摩天輪晃晃悠悠的轉下,李一南扶她一同下來。
這時,天已大亮。遠近的景色被淡淡的霧氣籠罩,攜著那隱在海天之間的紅日,更是飄渺虛幻。
原來,他是帶自己來看日出的,只可惜——
韓優雅淡淡嘆口氣,跟著他緩慢的步調,走去停車處。
永樂橋上現在已是車水馬龍,想是車已在天亮之前被停去其他地方。
繞了許久,李一南先是拉開車門,讓她坐進,才轉過車前自己進入。
車子卻沒有開去高速,只被扔到天津火車站。
韓優雅以手做傘,看去火車站的熙熙攘攘,問:“咱們來這裡做什麼?”
李一南搖頭笑笑,這樣未經涉世的女子,焦家是如何放心她孤身一人在這紛亂的異國他鄉?後一秒又暗自嘆氣,自己這見縫懷疑的毛病,看來一時半刻還是改不掉。“護照給我,我去拿票。你站在原地等我,一步都不要走動。”
韓優雅點頭,從自己的手拎包裡拿出護照遞過去,看看旁邊的報刊亭,指著說,“我在那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