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睜開。
“那你聽我說好了。”他毫不介意,開始了他的自言自語:“你記住:沒有人能傷得了我,除非我想;你自己的身子你最清楚,要愛惜……”
韓優雅聽到這兒就莫名的煩躁,有一種東郭先生的憤怒,不耐的脫口而出:“我要是知道你是萬能的,我要是知道我自己會躺這兒,我要是能當時停下來想想,或者控制住我自己,就不會發生這些了!”
是的,她怎麼會不清楚自己的身體,那樣小心翼翼的時刻注意著,控制著,修養著,甚至可以說拿錢養著苟延殘喘。可是那瞬間,她的確忘記了一切,包括活著這件事,只是那樣奔了過去……
卻換來他這樣的數落。
心有些難過,有什麼噎住了心管,讓血液不通。眼淚委屈的想要掉下來,但是卻倔強的仰起臉,直勾勾的等著他……
李一南怔住了,聽著她的話,仔細咀嚼,腦中轟然,卻只提煉出‘本能’兩個字。若是本能那樣的心底直接反應,那麼在她的心底,自己將是怎樣的深刻?
“對不起。”他道歉。有些生澀。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淚花洶湧,迷漫了眼。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她有氣無力的喊,情緒激動咳嗽幾聲。
“優雅——”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覺得四年不見,面對她。更是彆扭,他想說的想做的,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勇氣,想要小心翼翼的呵護,卻總是適得其反。或許當年她的拒絕,她的不告而別,還是在心底烙下了陰影,讓自己躑躅。
“滾!”她咆哮。眼淚經過太陽穴,流進了髮間,讓心神更清醒。
他瞬間怔住。有些心疼。“你好好休息。”他能說的也只有這些,看著她落淚,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抬手,替她抹去。
他落寞的轉身,暗自悲傷:我該如何拯救自己?又該如何對待你?……
韓優雅在哭。哭的傷心。她不是什麼都能為別人做的女子,從小因為身份,她對所有人都防備,包括焦家的父母。
她不願意對別人好,不是怕被傷害,只是怕那人離開。她的童年,是瀰漫著各種藥水針劑味道的醫院。睜開眼是病房,閉上眼是火海。
焦偉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依靠,就是那樣溫暖的人,也不曾真正的讓她放下戒備,直到四年前她再次回到多倫多時,她才希望融入那個家庭。去用真心愛護每一個人。
她會主動的賴去母親的被窩,會主動撒嬌的問哥哥要零花錢,會在同學們攀比家世時,輕飄飄的說:“我的父親是焦意遠。”
可是就是那樣真心的付出,真心的接受。她也沒有這樣的義無反顧。像這樣的義無反顧。她給了他,給了這個註定不能在一起的男人。
可是他呢?卻是那樣一臉糾結的告訴她沒有人能傷的了他,讓她操心好自己的身體為先。
是啊,人家都說了,沒有人能傷的了他,除非他想受傷,自己又去添什麼亂,給人家添堵。
“混蛋!”她嗚咽著咒罵一聲,手背抹了淚。
方怡進來,驚慌的放下托盤,上面擺著今天要輸的吊瓶。
“優雅?你哪裡不舒服?”方怡緊張的問。
“這裡。”她指著自己的心口,像個小孩子,扁著嘴,抽抽搭搭。
“李一南惹你生氣了?”方怡挑眉,有種想衝出去拽住那人揍一頓的衝動。前提是那廝不能動手。
“他個混蛋!嫌棄我……”她斷斷續續的說著,大倒苦水。
良久,方怡很鄭重的問她:“你真是這麼想的?”
“嗯。”她打了個哭咯,又牽扯著腰疼,免不了又一陣抽抽搭搭。
方怡卻是無良的笑了,笑的抽著紙巾給她擦眼淚。
“優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們兩個,只是心裡有嫌隙沒有解釋開,如今又這般的相遇,再出了這些事情,都有些應付不過來。其實,等你平靜下來好好想想,他的哪一句話有嫌棄過你?不但不是反感,還是心疼,是自責。”方怡輕聲說著,又說起那天的事情。
“那天,你進了房間,達吉帶了自家的兄弟來報仇,都是些摔跤打獵的好手,有五六十人,全部攻擊遲雲離,我在旁邊,不管因為什麼,也不能站著看,便插了手,只是我們前面太耗勁,四拳難敵八手。”
她頓了頓,小口喝了半杯水,又接著講:“李一南來了,那些人似乎是領了意,只是攔他,達吉趁機鎖了你那氈房的門,李一南那時候才發現你那邊起了火,著急就想過去帶你出來,只突襲出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