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壽材店。
“老闆,有花賣嗎?”她站在門裡。問。
“需要訂的,摩托車送來也要半小時,你能等了嗎?”老闆操著帶著客家口音的普通話答她。
“好的。”韓優雅應了,說了要求付了錢,就在門口不遠處的樹下站著。
她自小體弱。又經歷了太多折難,所以對於壽材店這種地方,有些避諱。
生命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媽媽用盡了全力才能保下她,所以,她要珍惜自己。
就算這世間根本不存在鬼神一說,她還是不敢往那些有關於死亡的東西上沾一點點邊。
如此的敏感。只因為知道其中的可怕。
約摸快一小時,摩托車才送來一束花,她禮貌的接過,道謝,一步步的向山上走去。
也不知是山間基本無人來往,還是樹木的潮氣連綿。總感覺身上有種溼漉漉的感覺,像是有人的眼淚在無聲的墜落,陰溼了衣衫。
“媽媽?”她輕聲的喚著,一手攤開,的確有細微的水珠掉落。在她的手心裡晶瑩。
本來上山時候還有的恐懼,在這一瞬間,全部灰飛煙滅。
如果這世間有鬼的話,多好。至少,那是人存在的另一種的生活方式。他在心底暗暗的想,就這麼信了,媽媽知道她來看她了,所以以這樣的方式告訴她。
走上山腰,天色已經昏黃。
墓前的雜草從石縫中探出,讓整個母子墓更顯得孤零。
李家以前是有吩咐去不了大陸的老傭人打掃墓園的,只是在前兩年,葉燕聰執掌臺北老宅,就不允許再多出這項支出。
而且媽媽生前生性孤獨,也沒有朋友親友來祭拜,所以才會出現這副情景……
“媽媽,我來看你了。”她將花束放下,跪在石臺上,磕了三個頭,不覺間,淚水溢滿眼眶。
“媽媽,我很好,哥哥對我也很好,焦家的媽媽對我也很好,所有的所有,都很好,你不要擔心了……,我還見到了舅舅,他老了……”她就一邊拔草,一邊訴說,念念叨叨的,將這一年間的事情,全部概括給媽媽聽。
她覺得,媽媽一定會想知道的。
時間過的飛快,殘陽漸漸的西沉,只留下最後一抹餘暉。
她起身,撫摸著那座刻著自己名字的小墓,輕聲說:“焦嬌,你在那邊還好嗎?謝謝你讓我這樣的活著……,也謝謝你這樣的陪伴著我媽媽,她脾氣不好,不愛理人,你不要以為她不喜歡你,其實她很喜歡小孩子的……,焦家越來越強大了,哥哥又帥又高,有很多女生在追他……”
就這樣,絮絮叨叨的到了天完全黑下來,她才離開。
拖著有些難受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向山下走去……
希望下一次見你們,不會再是一年。她在心底默默祈禱。
出了山,又讓剛才賣花的壽材店老闆幫忙聯絡了車,這才回到酒店,而李多俊,也一晚沒來。
第二天清早五點半,韓優雅自行打車去了婚紗店化妝,在七點整,李多俊終於出現了,滿眼的紅血絲和邋遢的形象,讓她失笑。
看來這傢伙根本就是昨天就到了,只是不知道藏哪打了一晚上電子遊戲,才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不過沒關係,人是活的,來了,就好。
態度什麼的,真的沒關係。
李多俊也算配合,主動的去衝了澡,換了西服,簡單的收拾之後,也算是一表人才的出現在內景廳,僵硬的擺著姿勢。
“未婚夫,今天可要辛苦一天了。”轉身間,韓優雅輕笑著說。
“老子知道,不用你提點。”李多俊咬牙切齒的怒視著她,字字如針。
韓優雅微笑著,繼續攬著他的胳膊,換各種角度……
而在同一時間,遲雲離自己開車進了墓園,帶著清掃工具。
可是當他看到墓前被手工拔的不平整的雜草和那束花時,驚住了……
“南哥,速度上來。”他只撥了李一南的電話,便就站在墓園遠一點的地方,蹙眉觀看,似乎想讓情景倒退,看出個所以然來。
李一南在花店,接過包好的花束,乘車進了墓園。
很遠處,就能看到遲雲離怪異的姿勢。
“怎麼了?”他走近,朝著遲雲離眼神的方向看,問。
“墓不是我打掃的。”遲雲離說,盯著墓碑的眼神連挪都不挪一分,活脫脫的像是個披了人皮的機器人。
李一南聞言心下一驚,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