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還是長亭,又有人在餞別。
大道上,停著一輛馬車,車廂中擺放著的是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棺材裡面鋪滿了紫羅蘭花,飄散著淡淡的清香,葉夢君就彷彿只是睡著了般,靜靜躺在花香之中。
死亡谷逍遙宮,這個地方對於每個人,無疑是一種不堪回首的記憶,但無論這傷痕有多深,該忘記的始終都要忘記。這一切,對於任我殺和歐陽情兩人卻是種永恆的傷痛,痛在一生的記憶裡,不可抹滅。
此刻,二人倚欄而望,望著長亭外飄飛的雪,許久許久都未曾說過一句話。兩個人,兩種不同的心事,卻有著一種相同的憂傷。
陽光漸已變得黯淡,一抹殘暉彷彿被無知的頑童隨手塗潑在大地,天空低垂,暮色蒼茫。
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悽切的哀鳴,任我殺抬頭望去,只見一隻孤單的大雁展翅掠過,飛向遠處的天之盡頭,轉眼不見蹤影。
“我要走了。”隨著任我殺的一聲輕輕嘆息,沉默終於被打破。
歐陽情緩緩回過頭來,幽幽道:“走?去哪裡?”
“南方,我一定要把夢君帶回去。”
歐陽情望著那副棺槨,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道:“我們一起走。”
任我殺搖搖頭,淡淡道:“不,我想一個人回去。”
歐陽情猛然怔住,輕嘆道:“一個人?難道……你還是不懂我的心?”
“你的心還在,可是我的心卻已經死了。”
歐陽情眼中又泛起了淚光,抽噎著道:“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改初衷?”
“事到如今,我更不可以改變主意,因為……因為我已經無法給你任何承諾,更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能夠給你幸福。”
“我可以等。”
“你不必再等,這一去,我也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歐陽情抬目注視著他,幽幽道:“你的意思是……從今以後,我們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是嗎?”
任我殺沒有回答,避開了她的目光,心卻莫名其妙地痛了起來。是這樣嗎?這輩子真的不再相見了嗎?為什麼竟是如此不捨?究竟在留戀著什麼?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死的那個人是我,我的生命,是夢君給的,她這麼做,就是要你好好的活下去……”
“你是你,她就是她,在我心裡,誰都不能代替誰。我答應過夢君,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現在我也可以答應你,決不會再走回頭路,因為這世上,從今以後根本就不會還存在一個叫‘一刀兩斷’任我殺的殺手。”
歐陽情微微一怔:“那麼應該叫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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