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中環臉色大變,厲聲道:“你好狠,竟將我們逐出門牆。”
“這是你們咎由自取。”米珏緩緩揚起手中劍,臉色肅穆,緩緩道,“你我已非同門,我也不必顧忌師門禁律了,你們殺害本派長輩,這筆血仇不能不報。”
“你要殺我們?”李中環狂笑道。
“我只是清理門戶,還兩位師叔一個公道。”
笑聲突然停頓!李中環沉聲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交出掌門令牌,放你一條生路。”
“你們只是本派棄徒,根本沒有資格繼承掌門之位。”
李中環沉下了臉:“你不要逼我們出手。”
“沒有人逼你們,是你們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米珏輕輕嘆了口氣,黯然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與其讓你們一錯再錯無法回頭,還不如現在就除掉禍根,以免為害江湖。”
李中環氣極,突然仰首大笑道:“我們的人頭就在這裡,如果你有這個本事,儘管過來拿吧!”
笑聲未絕,劍已出鞘。
劍出手;劍光如飛虹,猶如吐著舌信子的毒蛇,突然間就到了米珏的咽喉。
李中環自小天姿過人、聰明好學,天山派劍術已有一定的造詣。這一劍沉穩而凌厲,是必殺之技。
米珏臉色嚴肅,顯然不敢輕敵,手揚處,劍光如飛花,在空中輕輕劃過一道淡淡的痕跡,刺向李中環的胸膛。這一劍,後發先至,攻敵之所必救。
李中環竟似料敵機先,身子一側,劍仍刺出,米珏那一劍卻已從他的胸前貼衣而過。這一招用的極險,卻又極其巧妙。險中求勝,往往才是最有效的招數。
米珏這一次真的吃了一驚,他根本就想不到,三年未見,李中環的劍法居然精進如斯,想必他日夜處心積慮欲待取代米珏掌門之位,是以勤練劍法,期待兩人的巔峰對決。
這時候,李中環的劍尖距離他的咽喉僅只數寸,而他劍招已然使老,再也不及收回擋格,後退,是他唯一的選擇。他大傷初愈,功力大打折扣,身法遠不如前,只退了兩步,劍氣已然襲到,這一劍必可穿喉而過。
“我居然連他一招都接不住嗎?”米珏心裡忽然生起一種萬念俱灰的沮喪,幾乎絕望到放棄抵抗。
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影子突然從他的身邊倏然掠過,一隻手——準確來說,應該是兩根嫩如春筍、潔白如雪的纖纖玉指。這兩根玉指比那一劍更快、更準、更穩,居然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夾住了劍尖。劍勢立即硬生生頓住,鋒利的劍尖距離米珏的咽喉堪堪只一寸,然而就只差這一寸,這一劍便不能再刺下去,劍尖就像是嵌入石縫之中,既不能再進一分也不能拔出半寸。
這個看來既嬌柔又纖弱的蒙面女子,居然在剎那間,用她兩根又滑又嫩的手指夾住了奪命的一劍?李中環瞪大了眼珠子,吃驚地瞪視著歐陽情,臉色詫異,彷彿遇見了鬼魅。
每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份功力、這種眼力,以及這種膽量,就連米珏也自愧不如。
歐陽情溫柔似水的眼睛卻泰然自若,看著李中環的眼睛,淡淡道:“你做錯了一件事,你不該忘記他身邊的人。這是個非常致命的失誤。”
李中環臉色漸漸變得鐵青,最後又變成一片蒼白。他一心想把米珏刺殺於劍下,的確忽略了這個神秘女子。
他用力收劍,卻已經太遲了。歐陽情兩指微一用力,“嘣”地,劍尖忽然斷了。這把劍雖然只是普通的青鋼劍,但以兩指之力就能折斷劍尖,卻已非尋常高手力所能及。
李中環微微一怔,突覺一股極細微、極陰柔的勁道從斷劍中迅速猛竄而來,他還來不及撒手棄劍,整個人都已被震飛出去。“砰”地,他的身體撞破了本已腐蝕的牆壁,從破洞中穿出,跌落在三丈外的雪地中。
柯中平驚呼著從破洞中飛身掠出,只見李中環搖搖晃晃地掙扎著站起來,臉色如紙醉金迷,瞬息數變,顯然受傷不輕。
歐陽情手指一鬆,劍尖掉落,悠悠道:“米先生是我的朋友,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我的朋友受到傷害。”
李中環從破洞望進去,怒目瞪視著她,那種不可思議的表情明顯僵滯在他死人般的臉上,過了許久,才嘶聲道:“你是他的朋友?你可知道,凡是和他有關係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
歐陽情冷笑道:“欺師滅祖、大逆不道的畜生才不會有好下場,像你們這種連畜生都不如的人,死一千遍也不足惜。”
李中環咬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