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遇難之時的模樣,與柳少俠如出一轍,頭顱不翼而飛,身體一刀兩斷。”
法羅大師止不住又“啊”了一聲,雙手合什,輕喧佛號:“難道他們乃是死於同一個人之手?”
“不錯,兇手正是‘一刀兩斷’任我殺’。”
“這人究竟是十惡不赦之徒,還是重情重義的英雄?”法羅大師搖頭不住苦笑,“這天下所有的壞事,似乎都已被他做盡,偏偏維護武林和平,伸張江湖正義的人也是他。”
清虛子雙眉擰緊,默然不語。
“道兄怎知這人就是兇手?”法羅大師沉吟著問道。
“也是因為一封匿名信,信中內容正如大師所述。”清虛子緩緩說道。
“此通道兄可有隨身攜帶?”
清虛子一言不發,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法羅大師也已取信在手,攤開細看,二人同時“啊”地一聲叫了起來。只見信中字跡筆走龍蛇,都是唐代書法大家張旭狂草之風,果然一模一樣,連紙張的質地都是毫無差別。
二人相視一眼,默然不語。過了半晌,法羅大師才緩緩道:“這匿名信顯然是出自同一個人手筆,兇手是否誠如信中所言,固然神秘莫測,但這人留言卻不具名示之,豈非同樣使人難以捉摸他的用意?”
“敝教掌教酷愛書法,於古今各種不同字型都頗有研究,但窮其一生所學,始終都推敲不出這寫字之人是哪裡人氏,只因這些字,表面看來有模有樣,但缺乏力道和神韻,功力尚屬淺薄之流,只是這紙張,好像出自江浙一帶。”
“依貧僧之見,其中疑點頗多,以道兄之智慧,自然也早已有所發現。”法羅大師正容道。
清虛子淡淡一笑:“也只參透其中一二而已,不知與大師是否所見略同。”
“這人藏頭露尾,究竟是何方高人?這是其一;其二,柳師侄和衿公子之死,不僅神秘,而且還非常隱密,他是如何得知兇手就是任我殺?”法羅大師擰眉微一沉吟,“第三點,是最重要也最費猜疑的一點,就是這人為何要把這個訊息洩露出來,卻又不肯現身相見,細述其中情由。”
“也許這人與任我殺有一種不同尋常的關係,譬如說……仇敵。”清虛子輕輕撫著長鬚,沉思著道,“他將這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洩露出去,目的就是想假借少林、武當兩大派之手,除去任我殺這個強敵。”
“這說法雖然差強人意,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這人這般行徑也太不夠正當,如果是些心術不正之人,存心挑起禍端……”說到這裡,法羅大師搖搖頭,閉口不語。
清虛子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假如這是個陰謀,假如兇手並非任我殺,假如少林、武當兩大門派不明是非,一味尋仇,勢必又將攪亂江湖一池春水。這江湖亂了,少林和武當便難辭其咎,成為罪魁禍首,而這個神秘人,正可隔岸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其中利害關係,不言而喻。
“此事必然另有隱情,你我不必妄自猜測,既已來了,自然也不能無功而返,此事總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之時。”清虛子搖搖頭,在嘆息聲中,終止了這一次的談話。
安柔凝神細聽二人談話,思緒一如春光中飛舞的蝴蝶,千迴百轉:“原來少林和武當這兩大高手是為了任我殺而來,只是任我殺早已失蹤多時,下落不明,人海茫茫,要想找到他談何容易?他們來到金陵,自然是來向大當家打聽訊息的,看來大當家的麻煩又要來了。”
想到這裡,她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立即變得憂鬱起來,娥眉緊蹙,一顆心也擰得緊緊的。
就在這時,只聽“蹬”、“蹬”聲響,又有兩個人抬步拾階而上。走在前面的是一個花甲老人,面目俊朗,雙袖飄飄,滄桑中自有一種令人傾倒的風神,臉上似乎永遠都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讓人感到既親切又慈祥。
他的腰間懸掛著一口長劍,劍柄的顏色鮮明清晰,但仔細一看,竟已相當古老陳舊,顯然在平時常作擦拭,才不至於讓歲月的風塵淹沒了它原來的光彩。一個愛劍之人,使用的當然不會只是一口普通的長劍,這一點僅從那套綠鯊皮劍鞘就可以看出來,加上淡紅色的劍穗飄然而動,明眼之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口佩劍的珍貴。
這老人的身後,緊緊跟隨著一個一襲白衣、神情謙卑的年輕人,腰身挺得筆直,目光卻總是下垂,一副拘謹、忠實的模樣。
那老人神閒氣定、從容沉穩的樣子,卻比他腰間的那口佩劍更引人注目,安柔閱人無數,也從未見過如此一個慈善長者,正欲上前搭訕,那老人卻已大步向清虛子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