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死在自己生前認識的人手裡。
兇手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殺死呂氏兄弟的那個神秘人?
他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葉逸秋既已發現了匿名信的秘密,自然就可以順著這條線索一路追查下去。
龍大少並不是那種可以保守秘密的硬漢。這世上決沒有人可以守口如瓶,只有一種人例外——死人。
死人的確再也不能說出任何秘密,現在,這條唯一的線索也斷了,而秘密,始終還是秘密。
秋風乍起,拂來一片淒涼的寒意。
有人在苦笑,有人在嘆息,由始至終,都沒有人說過一句話,這種事已經不必再用任何語言討論,每個人都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殺人滅口。他們只是奇怪,兇手為什麼能趕在他們之前殺死了龍大少。
燕重衣俯身仔細地察看著龍大少脖子上的痕跡,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這個時候,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你發現了什麼?”葉逸秋忍不住問道。
“他至少已經死了四個時辰。”燕重衣身子又站得筆直,臉上笑意猶在,“那個時候,我們還在哪裡?”
“四個時辰之前,我們豈非還在天涯海閣?”葉逸秋皺眉道。
“嗯!”燕重衣點頭道,“那個時候,我們正在討論關於匿名信的秘密。”
葉逸秋瞳孔倏然縮小,緩緩道:“你是說……當時兇手也在場?”
“他一定在的。當我們提起匿名信的時候,他一定已經發覺這個秘密很快就會保不住了,所以才能趕在我們之前殺人滅口。”
“難道兇手就是我們其中的一個人?”葉逸秋想了想,搖頭道,“這好像不太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在我們這群人中,決沒有人有這種機會。”
“也許兇手的確不是我們中的一個人,但必然有一個人是兇手的同謀。”
“這個人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把訊息透露給了兇手,是麼?”
“所以兇手才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這件事。”
葉逸秋沉吟著道:“在當時,好像並沒有人曾經離開過一步。”
“有,有一個人。”燕重衣笑了笑,緩緩道,“這個人悄悄溜出去,又悄悄跑回來,也許你並沒有在意,可是他的一舉一動,從未逃出我的眼睛。”
葉逸秋似乎也已想到這個人是誰了,長出一口氣道:“他現在一定還在天涯海閣。”
燕重衣也沒有說出這個人的名字,點頭道:“他一定還在。只有留下來,別人才不會懷疑他,才能證明他是清白的,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
有酒,有朋友。酒是好酒,朋友絕對是風流英俊、年少多金的富家子弟。
左丘權的心情非常愉快,因為他覺得自己的運氣實在不錯。在不久之前,他雖然在三招之間敗在燕重衣赤手空拳之下,但現在,這已經不算是什麼恥辱之事——對於不開心的事,他一向忘記得很快,這並不是因為他看得開,只不過是他已經習慣了倚老賣老裝糊塗而已。
此刻,他的臉上堆滿了笑,謙卑的笑,雖然笑得有些虛假,卻很開心。
百里亭和花染就坐在他的對面,手裡都拿著一杯美酒。
酒是淡青色的,在陽光下微微泛起一絲綠光,就像是思思的眼波,令人薰薰欲醉。
思思媚眼如絲,嬌柔的身子整個都依偎在百里亭的懷裡,目光卻很不安份地偷偷打量著另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花染,卻同樣年少多金,瀟灑不羈,不僅全無花染的酒色之氣,更顯得一身正氣,只是滿臉倨傲之色,難免令人感到趣味索然——葉逸秋五人剛剛離去,“浪子劍”江不雲便又悄悄溜了回來。
此刻,江不雲的臉已經有些紅了,但絕不是因為思思勾魂奪魄的眼神,由始至終,他都沒有瞧思思一眼。他的手裡,也有一杯酒,他的目光就落在淡青的酒色上。
江不雲陪坐在末席,臉上堆滿了和左丘權幾乎一模一樣的笑容,但神色間卻仍然有些冷漠,倨傲難除。他雖然出生於武林世家,從小養尊處優,呼風喚雨,但絕不是像百里亭這般的紈絝子弟。
他是劍客,八歲學劍,今已十餘載,劍法略有所成,居然在三招之間就被燕重衣奪走了手中之劍,一個心高氣傲、極愛面子的世家公子,如何能夠忍受這種屈辱和挫折?
然而現在,他似乎早已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忘記了,忘得比左丘權還快。
劍,就在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