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是她信賴了自己,都成了天大的笑話。
他以為自己善於玩弄人心,比起她來,真是自愧不如。
他又想起平日裡她逗弄那條紫砂蛇的場景來。
將它放出金籠,任由它遊走,每每到房門時,見到日光,甚至有時半截身軀都已經遊進草叢裡,小蛇以為逃出生天,她便嬉笑著將它捉回,反反覆覆,來來回回,樂此不疲。
直到小蛇筋疲力竭,終於認清自己逃生無望,乖巧貼在她腕間為止。
他與那條蛇有什麼區別?
氣悶怨恨,更多的是難堪,這些複雜的情緒堆積在胸腔裡,最終化作面上的平靜。
她一刻沒來,他便能有一刻安寧與從容。
大雨還在下,很快將在腳下的土坑裡積攢出一片小水窪來。
夏季高溫,不至於讓他感覺到冷,只是土黃色的泥水灌進鞋襪,讓他難以忍受罷了。
他靠著冰涼的泥土坐下,泥土沾染他原本雪白的衣衫,宛如落魂一般,他呆坐著等著她來。
或許心中更期待著崔氏他人能來,將他帶去長安。
驚雷陣陣,他終於合掌閉眼,無視眼前環境,念起多心經來。
崔姝被手心的濡溼感驚醒,她疲憊的睜開雙眼,發現一旁竟然坐著女蘿,正搖著尾巴□□她搭在床沿的手心。
崔姝如同往常一般摸了摸女蘿的頭,口中乾渴異常,她飲了酒水覺得渾身無力痠軟,便想喚謝柯於給她倒些茶水來。
榻上的帷帳已經放下,她以為謝柯於在書桌那裡看書,或者擺弄棋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