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從裂縫中墜落。
脫離的剎那,蜿蜒縫隙也自身後閉合。
兩人所處的高度起碼約有百丈。
若直接墜下絕對會粉身碎骨,桑離立馬決定施展飛身術,怪哉的是四方洲處於完全的封閉狀態,別說飛身術,就連一點靈力都難以調動。
風在耳邊呼呼作響。
腳下是一片深綠長淵,桑離胸腔鼓動,想著要是運氣好,掉進水裡也應該死不了……
正想著,衣領再次被人一把拽住。
她就好比是一隻毫無反抗能力的小雞崽子,由人提拎來提拎去。
咽喉被牢牢扼住,她出不上氣,臉蛋漲得通紅。
寂珩玉一手提著人,一手甩出卻邪螭寒劍。
他站之於劍身,依靠著神劍那點微薄的能力平安落地。
卻邪螭寒劍僅有的靈氣耗盡,重新變回玉骨扇躺在翠綠的草叢間。
他垂睫望著失去光澤的玉扇,眸光閃爍,小心地把它收了起來。
桑離坐在地上順氣,覺得可以呼吸後,才靠近寂珩玉:“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感覺不到四海丹田?”
太奇怪了。
不單單是四海丹田,就連靈力也全部消失。
桑離一時間好奇,是隻有她這樣,還是說寂珩玉也是如此。
寂珩玉把摺扇放回袖間,目光轉瞬落在她身上,那番打量的視線分明就是嘲諷,“你那魔尊除了教你色/誘,就再無其他內容了?”
“……”
簡短一句話,桑離感覺被他侮辱了兩次。
她強行忽略掉“色/誘”這個礙眼的字眼,嚴肅道:“仙君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在魔尊前面加‘你那’兩個字,厭驚樓又不是我的。”
寂珩玉冷哼,背過身去,根本不在乎她說什麼。
桑離見他要走,忙不迭追過去。
“仙君你還沒回答我呢,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我不可以使用靈力。”
她像極了一隻嘰嘰喳喳的黃鸝鳥,圍繞在周圍叫吵個不停。
寂珩玉疲憊地嘆了口氣,架不住追問,還是回答了:“虛空境。”
桑離:“啊?”
寂珩玉張嘴想要諷刺幾句,旋即覺察出異樣。
九靈界都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從天門外而來的生魂是為“祟魅”,或是“祟魂”,自然地,這些“祟”也清楚自己的來歷。
也就說是,若桑離真是“祟魂”,她不會不明白虛空是何地。
寂珩玉不認為她的懵懂是裝出來的,沒人會將愚蠢演繹得如此逼真。
那便只有一個可能——
她不是祟,來歷更與天門無關。
大千世界寰宇若干,九空之外另有九空,也許她穿越了比天門之外還要遙遠的時間與空間,機緣巧合下進入了魂魄將亡的身軀,成為它新的主人。
不過寂珩玉對此並不感興趣,桑離是祟或是其他,對他而言都是不值一提的過客。
他言簡意賅地為她解釋一遍:“帝啟是掌管時間與空間的規法之神,千年前,他盜取開天石,結合自身能力扭轉空間,使天門開啟。”他道,“天門後面的域界,即為虛空境。”
對於九靈界的人來說,那是一場浩劫。
整個九靈界如同一塊鋪滿破洞的紙張,被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祟魔佔領。
“剛才那隻被絞殺的為鏡魔,它可以利用自身的死亡產生出一個小天門,也就是說……”
桑離木訥接話:“我們在另一個世界了。”
寂珩玉預設。
鏡魔是所有域外魔物中最兇險的一種,它們本身即為“小天門”,不然也不會派沈折憂遠赴除魔。
本以為鏡魔已如數剿滅,未曾想最後多了只漏網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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