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混沌,最後緩緩地化作了清澈。
解稟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任何的話在此時說出來都覺得是那麼的矯情,尤其是在加上不久前自己的那些嘲諷和近乎是女人撒潑式的歇斯底里的對比下。
但梁老闆卻罕見的目光柔和,指尖在解稟的眉心位置輕輕揉動,像是一個大哥,像是一個長輩,對著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總有著那種緬懷的情緒在裡面。
“去找蘇白他們,老闆沒用,無論是始皇帝的安排還是廣播的意志,我都打不過,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解稟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外之色,他並不清楚外面發生的事情,蘇白跟陳茹去了西方以殺證道這件轟動東西方甚至全世界高階聽眾圈子的事情他當然還沒知曉。
“老闆…………”解稟強迫自己去說些什麼,因為他清楚,自己如果什麼都不說,那麼可能就永遠都沒機會說了,這是一種毫無根據的預感,但同時又是那麼的強烈,因為自家老闆為了救自己等於是徹底和蘇餘杭撕破了臉皮,而蘇餘杭現如今,代表著廣播的意志。
“謝謝。”
千言萬語,也就只能擠出這兩個字,想說點更多的,卻說不出來,或許,在之前大家哀莫大於心死時,可以做到灑脫無拘無束,想煽情就煽情,想調侃就調侃,但眼下:
只能算是情到濃時竟無語凝噎吧。
“自成為聽眾開始,我們的目標就不是永遠地活下去,而是為了活得更久一些。”梁森拍了拍解稟的肩膀,“我們一直是很現實的一群人,現實得我們自己都很是驚訝。”
這一段話說完,梁老闆的目光看向了上方,當然不是這地洞的岩層,而是更上方位置的蒼穹,
“他在你的體內,你就不完全是你自己,所以廣播沒辦法把你拉入故事世界裡,也因此,在此時,只有你能夠自由行事。”梁老闆提醒道,“呵呵,我現在忽然明白,為什麼血屍當初費盡千辛萬苦從那個世界回來後要在陝西大開殺戒在兵馬俑坑位置鑄造一座用聽眾屍身堆砌起來的京觀了。
兵馬俑,始皇帝,京觀,聽眾,以及最後廣播對他一開始的無法抉擇無法行動,
他的歸來,其實並不是為了簡簡單單的復仇,也絕不是毫無理由的情緒宣洩,這是他的偽裝,這並非他的本意。
他的本意就是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們,
他找到了最終的辦法。
始皇帝留下的後手,需要以這種方式去開啟。”
梁森話語中帶著些許的惆悵,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但血屍的選擇,卻在這種情形下更顯偉大一些,尤其是一個人在巨大的復仇衝動驅使之下依舊保持著清醒穩定的頭腦甚至願意為了更好的復仇而犧牲自己。
你可以說這是仇恨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更可以說是一個人恐怖自律性的體現。
“我真的,很想再喝一杯你調的雞尾酒。”梁老闆感慨道,隨即,臉上又露出了一抹苦笑,但可以想見的是,再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可能連二十塊一瓶的小賣部紅酒也喝不到了。
一道白光在此時籠罩了下來,直接括住了梁老闆,梁老闆沒有掙扎,因為掙扎似乎也沒什麼用,無論他實力高低多少,正如盒子理論,你在盒子裡出生,在盒子裡成長,既然你還在這個盒子裡,你就沒辦法反抗這個盒子對你的束縛,否則,你早就超脫出這個盒子了,然後進入一個更大的盒子裡去。
“其實,我想了很久………………”梁老闆在被白光帶走前陷入了一個人的喃喃自語,最後,再其身形徹底消失前:“我似乎也沒那麼喜歡……她。”
下一刻,梁老闆完全消失。
“主線任務1:脫離束縛,離開這片區域。
任務完成後即刻迴歸現實世界;
ps:任務時間:不限時。”
梁老闆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沙漠之中,主線任務1很簡單,只要脫離這片沙漠就能算任務完成就可以迴歸現實世界。
但梁老闆並沒有選擇到處飛,而是很乾脆地躺了下來,閉上了眼。
熾熱的陽光將這片沙海烘烤得溫度非常高,但梁老闆還是可以接受的,
他砸吧砸吧了嘴,彷彿還在品味著自己下屬經常給自己調製的雞尾酒的味道。
這個故事世界,他是出不去的,廣播這次任務很簡單,但同時也很不要臉,聽眾銷燬計劃還在繼續,只要那個沒有發動就不會更改,但是梁森不相信廣播沒有意識到可能會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