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燕辰殺氣騰騰的用著凌冽的語氣質問:“崇賢候想仔細了?”
“是……是……”李太德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是聖朝!”
“不瞞將軍,某見聖朝山水秀美至此,感佩至極,願老死聖朝……”
他可太怕了。
就怕這個宋國大將,真的給他一劍,回頭對上面報一個:失足跌落而死。
草草的給他卷一條席子,就地埋了。
他敢發誓,這樣的事情一旦發生,那麼他那位親愛的哥哥李乾德絕對不會糾纏於此。
甚至會興高采烈的上表謝罪。
順手,將他的兒子,收繼到其膝下。
然後就會當做沒有他這個人。
他李太德,就等於不存在。
燕辰緊緊的盯著自己面前的這個交趾王的弟弟。
看著他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
等了好久,燕辰才展露出笑容來,伸手扶住已經被嚇得就要跪下來的這個交趾王弟。
“崇賢候能有如此認知,實乃是天下之幸!也是崇賢候之幸!更是交趾之幸!”
李太德嚥了咽口水,感受著這個宋國大將那雙滿是老繭的手大手,他整個人彷彿虛脫了一樣,只能說道:“將軍所言甚是!”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除了低頭服軟,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沒有的!
他連狠話也不敢放,更不敢表現出絲毫的不服氣。
因為,宋人在這方面的氣量是很狹隘的。
除了吳越錢氏,素來恭順,被宋趙立為典型,優容寬厚之外。
其他幾個亡國之君,在汴京可沒過什麼好日子。
燕辰笑眯眯的看著這個交趾王弟,對他道:“崇賢候只要不忘今日,必得始終!”
“是……是……是……將軍說得對。”李太德連連點頭。
“這不是我說的。”燕辰忽然神色嚴肅起來,面朝汴京方向,拱手道:“此乃當今天子德音!”
李太德頓時汗流浹背,知道自己剛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連忙跪下來,向著汴京方向磕頭:“官家聖德,臣,李太德誓死感激,永世難忘!”
燕辰微笑著上前,將他扶起來:“設使交趾皆如足下,何至於此?”
“只要恭順我朝,自可保境安民,得享太平啊。”他語重心長,又意有所指。
但對李太德的話,燕辰是一個字也不信的。
因為這傢伙的演技,糟糕的很!
比起燕辰在朝時,遇到的那些大臣來說,太差勁了!
旁的不說,當初,韓縝陛辭,燕辰奉詔送行的時候,韓縝在汴京城門口那可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不時的對著永裕陵磕頭,又面向著皇城方向流淚,這才依依不捨的出京。
搞得好像他韓玉汝對先帝和當今,有多麼深的感情似的。
但,人家一出汴京,到了下個驛站就開始招妓飲酒了……
不過無所謂,今天這次,只是他奉詔做的一次服從性測試而已。
只是看看這個人的秉性如何而已。
現在,他可以回去回稟官家了。
此人……
怯而無謀,懦而無勇,至多守戶之犬。
這既是方才問話後的判斷,也是這些時日以來的觀察。
……
白馬渡。
載著遼使的船舶,緩緩靠岸。
刑恕帶著的人馬,立刻迎了上去。
在禮樂鼓吹中,遼國使團成員,從船舶上魚貫而下。
當先之人,正是刑恕的老朋友——遼奉國軍節度使耶律琚。
不對……
他現在升官了!
在回國後,就被進拜為大同軍節度使。
這可是五都級別的節度,哪怕是遙攝、虛領,也輕易不授人臣!
在遼國曆史上,每個得拜大同軍節度使的大臣,皆是天子宗親或者天子外戚。
他耶律琚,不過是五院部出身的宗室。
而耶律琚知道,他這個大同軍節度使,是拿什麼換來的?
每年十萬貫給駙馬都尉、國舅爺蕭特斡的孝敬換來的!
蕭特斡的胃口太大了。
大到耶律琚都在顫抖。
但他有辦法嗎?
在他答應拿南朝的錢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