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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戰勝恐懼最好的辦法是……(新年快樂)

趙煦的心神,恍惚了一下,忍不住回憶起了上上輩子那個噩夢。

他的心神,彷彿回到了那個太皇太后垂簾聽政,而他只能看著大臣屁股,端坐在御座上,像個木偶一樣的時代。

他那時候,比現在瘦很多,身體也不太好。

他記得,那天上朝前,他還咳喘了好久。

但,這個冷冰冰的宮廷之中,沒有人關心他。

所以,他只能自己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被老宗元裹脅著出現在了崇政殿上。

當時的很多細節,如今都已經模糊了。

他只記得,他端坐在坐褥上。

西夏使臣們魚貫而入,在崇政殿上,大談特談著什麼大宋毀約、失約的種種,將党項人打扮成了白蓮花,清清白白。

這些,趙煦聽著,都沒有反應。

因為他心不在朝堂上,他也知道,自己無能為力。

直到趙煦聽到了一句話。

那個在站在朝堂上,洋洋灑灑的長篇大幅的指責著大宋的党項人說出了一句話。

“大宋神宗自知錯矣!”

一個党項人,站在大宋的朝堂上,對著大宋天子和大宋太皇太后,侃侃而談著什麼西夏白蓮花,西夏無過錯,錯全在大宋。

滿朝朱紫,無一人反駁。

於是,党項人得寸進尺,騎到了大宋的腦袋上。

竟口出狂言——大宋神宗自知錯矣!

要知道——西夏,只是大宋藩國啊。

至少名義上如此,誰給他的膽子——直呼上國先帝廟號,至少也得加上尊號吧?!

他敢在上京城裡,對著遼主說:大遼興宗如何如何嗎?

其次,誰給他的膽子,讓他在殿上宣稱——大宋神宗自知錯矣?

趙煦記得很清楚的。

當時,他氣的發抖,立刻就站起身來,勃然大怒。

他指著那個党項人。

那個叫訛囉聿的春約官,他面色漲紅,怒髮衝冠。

但殿上的文臣,卻都只是跪下來。

自古,主辱臣死。

党項人當殿侮辱、誹謗他們的君父。

他們只是跪下來。

帷幕之中的太皇太后不發一言。

滿殿的武臣,也都沒有人站出來,聲援趙煦。

最後,在寂靜中,在死寂中。

太皇太后身邊的張茂則走到了趙煦面前。

趙煦記得很清楚,當時張茂則表面上很溫和的對他說道:“官家息怒!”

然後努了努嘴,與在趙煦身邊的內侍省押班陳衍說道:“且與押班理會!”

陳衍便帶著人,將趙煦強行帶離了崇政殿。

也是因為這個事情,後來,趙煦病的那麼重,陳衍、張茂則都無動於衷,眼睜睜的看著。

直到程頤發現,在經筵上捅破了這個簍子,捅到了朝堂上。

用他自己的政治前途,給趙煦換來了醫藥。

也是這些事情,讓趙煦明白了。

只要太皇太后活著,他就永無出頭之日。

自那以後,他變得越發內斂,越發安靜,也越發的不說話。

其後,無論是蔡確被貶死,還是鄧綰被貶死,他都沉默。

就連太皇太后給他選的皇后,在大婚上做的那些事情,他也不發一言,不置可否。

直到,那位太皇太后上仙!

直到,呂大防、範純仁屈從他的壓力,召回了鄧潤甫、李清臣。

直到,梁從政、粱惟簡在宮廷裡反水,劉惟簡、宋用臣回到他身邊。

他終於擁有了足夠的力量!

於是,首先在劉惟簡、宋用臣的幫助下,也在梁從政、粱惟簡的協助下,完成了對內廷的大清洗!

那一夜,皇城司那些屬於太皇太后的內臣,一個個被全副武裝的親事官、御龍直逮捕。

那一夜,大內無數官署,狼哭鬼嚎。

當黎明的曙光出現在天際時,禁中已經完成了洗牌。

一日之間,六位入內內侍省的都知、押班級別的高品內臣,鋃鐺入獄。

也是在一日之間,六位熙、豐時代的大貂鐺,重掌皇城司。

回憶著這些往事,趙煦微笑著,看向了面前的國書。

他現在有著足夠的底氣和自信,來面對這個曾是他上上輩子的夢魘了。

因為,現在,張茂則連灰都在梁從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