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汴京城裡的行會會首或者一方巨擘。
比如說桑家瓦子背後的那幾個主人、樊樓十三家的東家、潘樓的東主。
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都是富貴了幾代人,在這汴京城中和外戚、勳貴甚至宗室關係密切的人。
家裡面每年祭祖,跪一地縣馬的就是這些人家。
這些人中,甚至還有人娶的就是宗室近支的郡主!
他們的女兒,嫁的不是曹家、劉家,就是楊家、王家,甚至是向家、高家的子弟。
所以,這些人已經不再是外戚勳貴們豢養的走狗。
而是和那些外戚勳貴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人。
“吾必可取而代之!”
孫賜眼中露出精芒。
他雖然只是酒博士,出身卑微,但他現在已經抱上了當朝官家的大腿,有希望成為官家的走狗。
只要牢牢抱住官家的大腿,跟著官家的意志做事。
那麼,孫賜相信他的子孫也必然可以成為這些人的一員。
一咬牙,孫賜就對他身邊的好漢們道:“走!”
“與吾一起入場!”
搶不過那些奢遮人家,但他一定得搶過其他人。
於是,就在好漢們簇擁下,擠開其他人,大步衝向了那扇大門。
到了門口,孫賜才發現,原來這入門並不是誰先衝過去,誰就可以先進的。
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
在大門前,上百名全副武裝的禁軍,列成了人牆。
提舉街道司賈種民,身穿著綠色公服,戴著幞頭,站在人群前。
“一個個來,按照認籌的號牌,依次進入……”
“無有認籌號牌者,不得入內!”
“甲字第一號是誰?”
賈種民翻開了他手中冊子。
“俺!俺!”
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商賈,在聽到了賈種民的聲音後,立刻從人群后面,揮舞著手裡的鐵牌!
“俺是甲字一號,也是甲字二號,三號也是俺!”
正是黃良!
如今的汴京錢引鋪的東家。
黃良氣喘吁吁的擠上前去,迎著無數吃人的目光,將自己手裡的號牌遞了過去。
這些號牌,可是他託了族兄黃履的關係,才從街道司那邊拿到的——黃履和賈種民有交情。
他原以為,這些號牌也就是走走過場,做個樣子,卻不想居然可以決定入場先後!
孫賜立刻掏出自己兜裡的鐵牌。
看了看上面的字元——甲字三十二號。
還不算太靠後。
他這才籲出一口氣。
但,擠向前方的黃良,卻已經被人圍住了。
“黃東家,您甲字二號和三號的號牌,能否割愛?”
“若願,某必承情!”
……
開封府。
趙煦端坐在梅花廳中,一邊等待著來自靖安坊的訊息,一邊看著開封府送來的案牘。
“這兩個月,開封府的治安怎麼樣了?”趙煦問道。
蔡京低著頭,答道:“奏知陛下,開封府近兩月治安,穩中向好,並無大案……”
“是嗎?”趙煦笑起來。
他可不止文臣武臣這兩個訊息渠道。
還有著探事司和汴京新報的報童,這兩隻眼睛在幫他盯著汴京城。
蔡京縮了縮脖子,他自然知曉,這位陛下的能耐,於是乖乖的答道:“回稟陛下,汴京治安,確實無有大變……”
“只是多了些兇殺案……”
“但死者皆是汴京城中無賴、地痞……”
“哦!”趙煦點點頭,對蔡京的回答還算滿意。
便站起身來,對著蔡京招了招手。
蔡京連忙湊到他面前,儘可能的彎下腰去,一副溫順的聆聽的樣子。
趙煦居高臨下,看著在他面前的蔡京。
他很清楚的,蔡京這種人,用得好,自然是一把好刀。
可一旦對其稍有鬆懈,讓他以為有空子可鑽了。
那麼,這樣的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所以,需要不時敲打敲打。
讓他知道方寸,也讓他明白——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朕最近在宮中,閒暇的時候,看了看《商君書》……”
“也讀了一下《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