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能超過這兩位名相。
臨危受命扶保少主,主持改革,輕徭薄賦,讓利於民,南懲交趾,內安百姓……
百年後,韓絳的諡號,不是文正就是文忠、文獻。
配享太廟,也是板上釘釘。
追封郡王甚至是大國國王,也不是不可能。
他呢?
他呂公著呢?
哪一點比韓子華這個老匹夫差了?
一旦戰事一起,幾千萬貫甚至更多的軍費支出,去那裡找?
最後還不是得走回攤派、加徵的老路?
這樣一來,在韓絳的對比下,他呂公著成什麼了?
奸臣啊!
所以,呂公著直接瞪大了眼睛,看向韓絳,他是絕不會退讓的。
趙煦看著兩個宰相劍拔弩張的模樣。
他適時的起身,開始和稀泥。
“兩位相公的意思,朕已經明白了。”
“夷狄不可信,尤其西賊,素來無信無義,出爾反爾!”
在大宋眼中,北方的遼國,雖然是北虜。
但其實,遼國很擬人。
說話是真的算話!
澶淵之盟後迄今,兩國邊境長期穩定、和平。
遼國人雖然經常威脅、恫嚇大宋。
但遼國很有契約精神,拿了錢就真的安分守己了。
党項人就實在有些太不擬人了。
完全沒有契約精神可言!
宋夏和約,簽了那麼多次,党項人就沒有遵守過哪怕一次!
所以,無論新黨還是舊黨,對党項人都是不信任的。
“然,兵者兇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朕自當如此。”
“可詔陝西各路,嚴守邊境,不得擅起邊釁!”
“但也當防備西賊偷襲、侵擾,可令各路兵馬,嚴加防備。”
“用範純粹、章楶等邊臣之議,定戰守條例。”
聽完趙煦的話,韓絳和呂公著這才齊齊起身,躬身說道:“陛下聖明!”
卻根本不知道,其實趙煦的這些命令,就是在吹響戰爭的號角。
特別是那個‘用範純粹、章楶等邊臣之議,定戰守條例。’
完全就是個戰爭詔書。
為什麼?
因為範純粹、章楶等人上書的條例,就是一套為了防守反擊而生的戰略。
看似很被動,但只要西夏人主動入侵。
根據範純粹等人的計劃,所有沿邊各路的軍隊,都應該積極行動起來,策應、支援其他各路。
甚至主動進入西夏人的控制區,尋求戰機,以吸引西夏軍隊,從而支援被入侵的地區。
而目前,在沿邊各路坐鎮的邊臣,就是一個豪華天團。
裡面集齊了那些現在過去和未來,專克西夏人的頂級帥臣。
在熙河有趙卨、王文鬱,在陝西有範純粹、章楶這樣的防守大師,在河東更是坐著呂惠卿!
就連永興軍那邊,趙煦也早早的透過人事任命,把鄧綰調了過去——這是去年的事情了,元豐八年六月甲子,龍圖閣待制、知青州鄧綰,改知永興軍。
而鄧綰這個人,雖然名聲很差,但能力很強啊!
在搞後勤方面絕對是一把好手。
正是因為鄧綰在永興軍熙河路才沒有缺過糧食。
那麼問題來了。
西夏人會不會主動入寇?
在趙煦的上上輩子,元佑二年,西夏聯合吐蕃,主動入寇熙河,這是被歷史證明過的事情。
那麼,現在這個趨勢會改變嗎?
趙煦綜合各方面情報早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絕對不會。
甚至,西夏人的這次入寇的規模會更大,時間也會更提前。
道理是很簡單的。
首先,西夏人毀約入寇的情況沒有改變——連續兩年的大旱,讓西夏國內的農業遭受沉重打擊。
其次,秉常和大梁太后在同一天去世,導致的西夏內亂,使得那位小梁太后和國相梁乙逋,面臨更大的內部壓力。
而戰爭,自古以來就是轉移矛盾的最佳選擇。
尤其是像西夏這樣的政權。
將內部矛盾,轉移去外部,從元昊以來就是他們的慣用策略。
換而言之……
西夏人對此已經產生了路徑依賴。
路徑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