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帶英的大缺大德,趙煦產生了見賢思齊的思想。
那確實是救大宋的道路!
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法——只要把大宋的問題,丟給別人。
讓別人來承擔大宋國內矛盾。
自然天下太平,國家興盛。
同時,也能有足夠的利益,收買和拉攏國內的不同階級。
讓士大夫滿意,讓武臣勳貴舒服,甚至能讓平民也分到一些湯湯水水。
所以啊……
趙煦在進入夢鄉前,腦子裡最後一個念頭是:“朕的宰執們,應該都是聰明人!”
“他們應該能懂朕的意思!”
最起碼,韓絳和呂公著,應該能懂。
……
午後的都堂,很是清閒。
兩府今日輪值的兩位執政李常和安燾,都在各自的令廳裡煮起了青梅酒,愜意的品嚐了起來。
但,很快的,他們就聽到了風聲。
“今天早上,皇帝殿邸候馮景,帶人去吏部官告院查了一些東西……”
“然後,甘泉縣君在福寧殿東合,為官家吟誦了杜工部的《同諸公登慈恩塔》?”
兩位執政聽完宮裡面的訊息。
一切愜意,所有快活,頓時消失的乾乾淨淨,後背立刻涼梭梭的。
為什麼?
因為杜工部的這首《同諸公登慈恩塔》,最有名的一句是:君看隨陽雁,各有稻粱謀。
結合今天官家身邊的人,跑去官告院查了一些東西這個事實。
兩位執政,如何不知道,這是官家在指桑罵槐!
怎麼辦?
安燾也好,李常也罷,都緊張了起來。
因為,誰都知道,當今官家記性好,喜歡記仇。
得罪了他的文臣武臣勳貴,迄今沒有一個能有好下場的。
很多人甚至已經被那位玩到了家破人亡——比如說張之諫,也比如說張吉。
所以,上次的李雍案,好幾個執政在都堂和兩位宰相發生了衝突。
儘管他們是在演戲——但這也證明了,大家是真的怕,怕那位日後拉清單,把仇記在了他們子孫頭上。
若是那樣,大傢伙有一個算一個,就等著百年後連香火都沒得吃吧。
李常也好,安燾也罷,一想到這個,就坐立不安。
於是,兩人打破了都堂東西兩府執政非宰相召集不得私自會面的規矩。
他們不約而同走出各自的令廳,到了都堂外。
兩人在都堂外,隔著壁照,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憂慮。
“吾去拜見左揆。”安燾搶先說道。
他在韓絳面前,有些香火情。
“吾去拜見右揆!”李常會意的點頭。
兩人說完,就出了都堂,各自騎上馬,從宣德門出去,直奔兩位宰相府邸。
……
韓絳閉著眼睛,靠著書房的坐褥,聽完了安燾的報告。
然後他睜開眼睛,看向滿臉焦急的安燾。
“厚卿啊……”韓絳輕聲道:“彆著急,喝茶……喝茶……”
安燾哪裡喝得下茶?
宮中的官家,在指桑罵槐呢。
不把他的脾氣給安撫下去,萬一他記下了這個仇,甚至在宮中暗暗磨刀發誓——吾未壯,壯則有變。
那他家裡幾十口人怎麼辦?
看著安燾的神色,韓絳笑起來:“厚卿放心好了。”
“官家的脾氣,不是衝著厚卿來的。”
“也不是衝著今日都堂上報名單來的。”
若是那樣的話,以韓絳對那位少主的瞭解來看。
他根本不會做聲。
甚至連馮景都不會派去官告院——讓石得一手下探事司的人,悄悄的去查就可以了。
何必這麼興師動眾?
少主搞李定的時候,做掉張之諫的時候,他驚動過人嗎?
沒有!
“那……”安燾還是不安。
“厚卿回去吧……”韓絳擺手說道:“此事是老夫和呂晦叔的事情。”
“與厚卿等無關。”
“老夫明日會與呂晦叔一起入宮,面見官家的……”
“放心!”韓絳安慰著驚魂未定的安燾。
“官家既不會因此降罪厚卿等,日後也不會追究此事。”
得了韓絳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