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太德,恭問皇帝陛下聖躬無恙。”
李太德被帶到崇政殿上,當即納頭就拜,一點也沒有拖泥帶水的猶豫樣子。
趙煦端坐在上,看著殿中匍匐在地的男人:“李卿免禮。”
“賜座!”等到李太德起身後,趙煦就吩咐著左右。
於是,一條椅子,被搬到了李太德身後。
等他坐下來,趙煦就問道:“李卿在京這些時日,可還過的好?”
李太德當即用著標準的正韻回答:“蒙陛下關愛,臣在京中,受上下禮遇,一切安好。”
他不敢不說好。
他還想回家,可不想永遠被留在汴京。
李太德心裡面清楚的很——他若被南朝強留在汴京,那麼他的哥哥怕是要彈冠而起,感謝南朝的大恩大德。
“善!”趙煦點點頭:“如此便好。”
“這次請愛卿入宮,是想和愛卿談一談,大宋與交趾的未來。”趙煦看向殿上的李太德,他如今雖然還小,但因為坐的高,所以居高臨下,很輕易就能看到李太德的神色,在這剎那出現了慌亂,身體甚至在發抖。
趙煦嘴角微微翹起來,對此他並不意外。
自古,越是位高權重的人,就越是膽怯怕死。
旁的不說,趙煦自己那個活寶弟弟趙佶,在未來不就給全世界表演了一番丟人現眼嗎?
何況,李太德如今身處汴京,其性命不由他自己掌控。
而大宋在對待敵國國主這方面的記錄,並不算太好。
一個孟昶,一個李煜,都是鮮活的例子。
李太德要不怕,那才不正常!
當然,這個傢伙也有可能是在偽裝、掩飾。
玩忍辱負重,假痴不癲那一套把戲。
不過趙煦根本不在乎!
因為國力懸殊,也因為如今的大宋已經在戰略上完全佔據了主動。
並有交趾北方八州之地,直接把交趾都城升龍府變成前線。
這等於把刀子,架在了交趾的脖子上。
於是,可以予取予求。
“卿不必緊張。”趙煦安撫著對方的情緒:“朕今日只是想和卿談一談。”
“是……是……”李太德低著頭,連連說道:“臣明白,臣明白!”
他是真的怕被扣在汴京,變成人質。
若是這樣的話,那他的一切雄心壯志,就都要落空了。
“那就回到正題,卿以為,未來的大宋與交趾會如何?”趙煦繼續問道。
李太德斟酌了片刻,然後抬頭看了看那殿上御座上的小小身影,接著道:“臣愚鈍,不知陛下何意?”
他可不敢隨意揣摩。
同時他也確實不知道,這個南朝的小皇帝,到底要和他談什麼?
趙煦也不在意,直接說道:“朕的意思是,交趾未來,會如何看待大宋?”
“準確的說,卿回國後,將做什麼事情,來維護交趾與大宋的宗藩關係,並促進兩國商貿往來?”
作為一個帝國主義者和自由貿易的堅定支持者。
趙煦自然只會關心這兩個事情。
李太德聽著,心裡面轉了一圈,當即起身拜道:“奏知陛下,臣回國後,定會力勸臣兄,按時來朝,並依約繳納貢米,此外,臣還將勸說國中,對大宋商賈以禮相待。”
趙煦呵呵的笑了笑。
李太德的回答,在他聽來,可謂毫無誠意。
按時來朝?
交趾人或許能做到。
依約繳納貢米形勢所迫之下,大機率會做。
但其他的事情?
就不要指望了。
一旦交趾人穩定了局勢,站穩了腳跟,甚至可能直接撕毀和約。
這不奇怪。
古今中外,都有無數例子。
所以,趙煦毫不客氣的開始敲打起來,希望以此讓對方清醒過來:“那麼卿和交趾,對於真臘、占城兩國是何看法?”
“尤其占城國,可是一直在與朕控訴交趾,侵奪其土地,擄掠其人民,甚至囚禁其君主的罪行!”
交趾這個國家,自從從大唐分裂出去後,就一直在四處擴張四處征戰。
尤其是與占城之間的關係,極度惡劣!
交趾人不斷南侵,打得占城國,一度崩潰。
占城這個國家,之所以還能延續至今,多虧了熙寧年間大宋南征——在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