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建皇家寺廟。
同時,也以皇室的名義,建立道觀,供奉五嶽大帝及昊天上帝、道祖等道家神明。
甚至允許景教、大食教、祆教等舶來宗教,在汴京、廣州、明州等貿易城市中設立宗教場所,以便商賈們朝拜他們信仰的神明。
這當然不是因為,趙官家們思想開明,已經有了宗教信仰自由的概念。
這完全是出於樸素的實用主義政治理念和維穩需要的選擇。
士大夫們要團結。
因為士大夫們可以幫助統治。
宗教界也需要團結,因為大和尚、道士或者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宗教人士,可以幫助皇帝忽悠老百姓。
不過呢……
“還是得先晾一晾……”趙煦想著,就無視了金總持熱切的目光,在蔡京等人簇擁下,向著開封府府衙而去。
只在進入府衙前,對著馮景吩咐了幾句。
……
作為內臣,馮景還是很信佛的。
他迄今,都在宮中供奉著地藏王佛,為李舜舉禱告,以求冥福。
所以,他在金總持這位傳法院的‘御賜紫衣西天三藏譯經大師’以及兩宮冊封的開寶寺主持,是無比尊重的。
到了金總持面前,首先就合十一禮:“見過三藏法師!”
“阿彌陀佛!”金總持還了一禮,寶相莊嚴的問道:“檀越此來是奉旨?”
“嗯!”馮景恭敬的說道:“我奉旨意,轉告大師,大家有德音:近來國事憂煩,不便相見,還請大師回開寶寺安坐。”
“這……”金總持那雙褐色的瞳孔中,閃著異色:“還請檀越,代貧僧上稟官家……”
“願請官家,拔冗召見……”
“貧僧在開寶寺中,日夜為官家誦經禱告。”
他也是沒辦法。
他現在是開寶寺主持,整個汴京僧人都對他寄託了厚望。
雖然說出家人四大皆空,不染外物。
但,僧人們傳法、誦經、祈福是很辛苦的。
寺廟裡供奉的佛像、菩薩塑像、羅漢、金剛們也需細細保養。
此外,大家抄寫經書,為天下禱告安寧,向佛祖、菩薩祈求風調雨順,也都需要錢。
再者,終究僧人還未證得佛果。
既不能辟穀,也沒有煉成可以吸食香火存活的神通。
總之,他無論如何,都得面見官家一次。
馮景聽著,連忙道:“法師的話,我必轉告大家。”
……
梅花廳。
趙煦正在批閱著,蔡京奉來的各種公文。
其實就是蓋章,然後下一個。
因為這些事情,大部分都已經辦妥了。
他來,只是最後確認一下這個事情是經過他首肯、同意後實施的。
所以,這些公文,都是好事,都是推恩。
比如說某個開封府的胥吏,當差二三十年了,從來沒有犯錯、犯法,有司為他求一個官身——大宋有制度,胥吏年勞,可以出官。
當然,一般都是授給低階無品的官階。
而且,能不能有一個差遣,就純看天意了——吏部那邊,每年都有上千個選人在待闕。
根本沒坑!
有些正經進士出身的選人,三年都未必能輪到一個缺。
這就是冗官!
官太多,缺太少。
大家在拼命卷,胥吏年勞出官,除非肯去嶺南那邊或者偏遠軍州,做巡檢或者監當官,一般也就是混個待遇,讓子孫起點就是官戶人家。
也比如說,開封府下面的縣、鎮地方請求減免一些困難百姓今年賦稅或者積欠官府的稅款。
像這種不會有錯,完全是發福利的事情。
現在基本都是趙煦來批了。
蔡京還是很懂事的,知道恩自上出。
而那些髒活、累活,自然就是蔡京和開封府的其他官員在做在做。
出了事,肯定也都是他這個權知開封府瀆職、誤事。
與清清白白純粹只有仁愛的官家,毫無干係。
故而,趙煦都不需要仔細看,隨便掃一眼,就可以蓋章了。
他甚至都不需要自己蓋章。
直接讓文燻娘幫他用印——大宋內廷女官,有幫皇帝讀奏摺、整理文書、用印甚至代表皇帝草擬文字,傳宣於內廷有司的傳統。
那位太宗、真廟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