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掙扎一下。
趙煦卻直接道:“就這麼辦吧。”
趙煦如何不清楚,這些文臣士大夫心裡面的那點小九九。
無非是害怕狄詠繼續掌軍出征,再繼續立下不世之功,然後回朝搶了他們的位子?
須知,在熙寧之前,大宋還是有武臣拜執政的例子的。
真廟、仁廟兩代,武臣出任樞密使,更不是什麼罕見的例子。
可熙寧以後,就再沒有武臣能拜西府執政。
眾所周知,一旦某個東西,被某個集團長期控制。
那麼,這個集團就會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個東西是他們的。
所以,都堂的算盤,是打的很好的。
狄詠能打?
很不錯!
那就高高掛起來吧!
一個正任官的頭銜再安排一個馬步軍或者侍衛親軍的副指揮使。
這樣,狄詠一輩子就被鎖在了京城。
成為一個富貴閒人。
因為一般,像三衙殿帥這種級別的武臣,能領兵出征,只有一個可能——御駕親征,為王前驅!
李清臣無奈,只能俯首:“伏唯陛下聖明。”
因為這個事情,他還真不好辦。
換了旁的將帥,他是有藉口和理由,可以繼續找的,甚至拿著大義,在御前爭辯。
但問題狄詠身份很特殊。
他女兒在宮中,未來必是皇親國戚。
這樣一來,狄氏和天家就是一家人。
人家一家人,自己內部協調好就行了。
外人是很難干涉的。
趙煦卻在這個時候,笑著道:“卿不必憂慮。”
“狄詠只是暫代朕統管御龍第一將諸事而已。”
“過個兩三年,朕將御龍第一將,改為新軍後,其自會離任。”
李清臣頓時明白了,這是官家的承諾——狄詠不會再次領兵出征。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可能威脅到士大夫們執掌西府。
於是,李清臣再拜稽首:“聖明無過陛下!”
趙煦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只在心中感慨了一聲:“大宋的文臣士大夫們的階級覺悟就是高!”
他們是真的,將這個天下,這個國家,視作了他們的私有物。
無論新黨、舊黨,都有很高的主人翁精神。
這看上去,雖然有些糟糕。
但其實趙煦很滿意。
為什麼?
因為,這就意味著,趙煦和他們的利益高度一致。
只要協調好步驟,加強溝通和理解,做好內部利益妥協。
那麼,整個統治集團就會是鐵板一塊!
一個鐵板一塊的統治集團,一旦達成了共識,能迸發出的力量,是超乎想象的。
所以,趙煦一直很注意這一點。
他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盡可能的和宰執們商量、解釋。
爭取士大夫集團的認可,至少是默許。
至於以文馭武對不對?
這就見仁見智了。
反正,在現代的列強,無不是文官統帥三軍。
作為暴力機器的軍隊,始終都被置於文官的統帥下。
況且,大宋也不是沒有武將的自留地。
反正,在趙煦的理解中,樞密院相當於國防部,而三衙類似總參。
剩下的封賞,趙煦就沒再幹涉了。
幾乎是都堂報什麼,他就批什麼,頂多做一些微調。
於是,有功將帥的封賞很快就被擬定下來,並形成了文字。
廣西走馬承受公事高遵惠,為客省使、岷州防禦使,直接飛昇成為橫班,除了繼續擔任廣西走馬承受公事外,兼任安南道巡防使。
這就是外戚!
一切功勞,見者有份!
何況,高遵惠確實立了功,而且很多人都給他說好話。
所以,高遵惠的飛昇,合情合理。
直龍圖閣、廣西轉運使苗時中,寄祿官升朝奉大夫,加龍圖閣學士,為江淮六路發運副使。
這就是高升了。
江淮六路發運使司,是大宋天下最重要的部門。
地位相當於明清兩代的漕運總督!
廣西經略安撫司公事關杞,加館職直集賢院,並令入京述職。
邕州知州蘇子元,升為皇城使、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