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後,狄道的氣溫也開始驟降。
王大斧穿上了厚厚的粗麻布所制的衣服。
這種衣服是三層的,裡外兩層是麻布,中間一般都填充著找到的野鴨、野雞的羽毛、紙屑、麻絮等保暖物。
但在熙河這邊,就不需要這麼麻煩了。
王大斧在衣服裡,填充著大量棉絮。
保暖效果特別明顯,哪怕是在這霜凍的秋日早上,他也感覺不到寒冷。
“這棉衣可真好。”王大斧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
雖然隔著厚厚的粗麻布,但被壓實的棉絮,觸感依然柔軟。
“俺得找人,多做幾匹這樣的布料,託人帶回京城,讓俺娘拿去做幾身衣裳給大郎、二郎、三娘禦寒。”王大斧想著。
郭貴聽完,卻是眼珠子一轉,悄聲問道:“俺聽說,大發的丁壯,官府都會按保甲法,就地編成保甲指揮,並在其下,設定十個都頭,以率保丁?”
所以,如今都有人開始給他做媒了。
一是因為取暖就要燒炭。
比起其他莊頭、僱工,只能穿褚紙做的紙衣,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呢,如今的經略相公,決定給四夷上一課。
“汝要爭保甲都頭?”王大斧看著郭貴,眼中有著懷疑。
尤其是,當外甥凌虐其家人的時候。
想著和弟弟一起,想方設法的,圍著灶臺生火取暖的事情。
保甲法,王大斧是知道的。
“提轄,提轄……”
二是因為石炭有毒,王大斧就記得,他有一個發小,就是因為在取暖的時候,關了門窗,等大人發現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汴京的冬天,也是很冷的。
王大斧就嘆息了一聲。
向都監說了,可能要到明年開春的時候,才有廣西的訊息。
讓他們知道,漢家阿舅,為什麼是漢家阿舅?
而郭貴在汴京的時候,正經人家的小娘,哪裡肯正眼看他?
這從郭貴身上穿著的羊皮襖子也能看出來。
可大人們,每當發現他們在灶臺前的時候,總會拿著棍子,修理他們兄弟一頓。
一般人是根本買不起的。
他還是沒有得到他弟弟的任何音訊。
基本的職責還有法令,他是需要背熟的。
老實說,其實王大斧不懂什麼是防秋?更不知這防秋具體是做什麼的?只聽向都監與他講過,說這是自漢唐傳下來的規矩,只是過去大宋心善,不太願意做這個事情,只有河東那邊的經略相公,才肯每年帶兵做一次。
那是一件嶄新的羊皮襖子,襖子裡還縫了不少的野雞、野鴨的羽毛進去。
而石炭是很貴的。
畢竟,他如今是這狄道的巡檢使還兼著南關堡的巡檢,手中有著三百多的兵馬。
“確實如此!”王大斧點點頭。
“經略相公已發了軍貼,俺再過幾日,也得去熙州城裡,聽遊知州的指揮了!”
王大斧點點頭:“嗯,有這麼個事!”
舅舅教訓一番不聽話的外甥,幫助他走正道。
王大斧正思念著自己的弟弟,老遠就看到他的身影的郭貴,已經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已經拿到了向家的契書,還把戶籍落到了熙州,於是,按照朝廷的政策,可以在這狄道附近,墾荒兩百畝,作為他的土地。
“提轄,俺聽說,官府要大發丁壯去防秋?”郭貴小心翼翼的湊到王大斧面前問道。
舅舅教育外甥,天經地義的嘛!
王大斧覺得,這很有道理。
相當於一個棉莊的僱工,兩三年的工錢。
“郭貴啊!”王大斧抬起頭,看向郭貴。
當然了,價錢也不便宜,在熙河這邊,一件新的羊皮襖子,起碼也要六七貫的銅錢。
而今年,熙河路防秋為什麼又要搞呢?
向都監說了,這是因為大宋的善意,四夷並不能很好的感受。
確實合情合理。
這個棉莊的莊頭,已經因為管理得當,而被提拔成了這個向都監擁有的棉莊的監莊。
這就屬於是混出來了。
在王大斧的記憶裡,小時候他總是和弟弟大槍一起,圍在家裡的灶臺前取暖。
“還請提轄,看在大槍兄弟的面上,抬舉抬舉俺……”郭貴當即納頭就拜。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