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何在?」
馮景答道:「燕承製將之安排在梅花廳旁的官廨候旨。」
「他怎麼樣?」
「法師只是打坐、唸經,並無其他動作,臣命人送過幾次茶水,但開封府官吏回報說,法師並未飲用。」
趙煦點點頭,想了想,道:「待我午睡時,再派人去看看,若法師一直如此,就將之帶來見朕。」
趙煦現在對大和尚們的態度很不滿意。
從趙煦祖父開始,三代趙官家,對這些大和尚,可謂是仁至義盡,優容備至。
但他們是怎麼報答的?
事到臨頭了,一個個摳摳搜搜。
卻是忘記了,若無趙官家們的恩典,哪來他們現在的快活日子?
簡直是忘恩負義!
……
金總持盤膝坐著,敲著木魚,唸誦著經文。
咚咚咚。
木魚聲聲,在這廂房迴盪著。
「大師,還請用些齋飯。」
一個開封府的官吏,恭恭敬敬的端來齋飯,放到他面前。
他充耳不聞,只是唸經,只是敲著木魚。
那官吏見狀,合十一拜,悄然退出。
在門口,一個小黃門,悄悄觀察了好一會,才躡手躡腳的離開。
金總持對這一切,視而不見,依然敲著木魚,唸誦著經文。
他是一個真和尚。
為了傳法、弘法,不遠萬里,跋涉千山萬歲而來。
其意志早就在萬里跋涉的旅途中,被磨礪了出來。
……
在梅花廳後,專門給趙煦準備的御寢裡,小睡了一覺後,趙煦滿血醒來。
馮景趕緊帶著人,服侍著他洗漱。
等洗漱完畢趙煦就拿起向太后派人送來的奏疏,看了起來。
同時,他問著馮景:「金總持怎樣了?」
「還在唸經、打坐。」
「哦!」趙煦點點頭:「去將他帶來見朕吧。」趙煦沒有抬頭,只是看著奏疏上的內容,隨口吩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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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太后送來的這幾份奏疏,都蠻有意思的。
譬如趙煦手裡拿著的這一份,就是蘇轍的一封彈章。
蘇轍在七月,升遷監察御史裡行,並加直集賢院的館閣貼職。
同時,也提拔蘇軾。
將蘇軾的寄祿官從正七品的朝奉郎,升為從六品的朝奉大夫並加館職秘閣修撰,同時從蘇軾請,命其為‘登州市舶司籌建大使",予其一年時間,做好市舶司的選址、開港工作,並建立相關條貫。
於是,這兩兄弟,春風得意馬蹄疾。
然後,兩兄弟同時開始犯老毛病。
蘇軾在登州那邊,好像又開始議論朝政了。
這大鬍子的嘴巴,確實是很臭!
當年他在徐州,連趙煦的父皇都敢陰陽怪氣——汝以有限之材,興必不可成之役,驅無辜之民,置之必死之地,橫費之財,猶可力補,而既死之民,不可復生!
於是揮毫潑墨,寫下一首江城子別徐州。
表面上,他是在噴王安石。
但實際上,誰都知道是在罵誰!
所以,烏臺詩案,蘇軾才被整的那麼慘!
這大鬍子的嘴巴,已經沒救了。
如今,他固態萌發,又開始罵人。
這次撞在蘇軾槍口下的是馮京——趙煦聽說,蘇軾在登州,一連寫了三首詞、賦。
對馮京這位元老進行了人身攻擊——當然,他用的是化名是假託。
但傻子都知道他說的誰?
就是很淦!
聽說,馮京都被氣壞了,跑去找了張方平理論。
於是,馮、張兩位元老,在這個八月初,徹底鬧翻。
以後可能馮、張兩家,要老死不相往來了。
哥哥帶頭衝鋒,弟弟也不差。
蘇轍,也開始火力全開,被他彈劾的人是廣南東路轉運使、直龍圖閣張頡。
在其筆下,張頡被罵的狗血淋頭,別說為大宋重臣了,簡直不配為人——頡猜、險、邪、佞、狡、愎、闇、刻,具此八德,了無一長!
本來,這種烏鴉們撕咬大臣的彈章,向太后如今已經不大給趙煦看了。
因為太多了!
而蘇轍的這份彈章之所以送到趙煦這裡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