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的主流是禪宗,禪宗唯心,不怎麼修佛經,講的就是一個‘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於是,這些大和尚,個個能言善道,嘴巴一張就是天花亂墜。
但要他們唸經?卻是抓瞎。
尤其是這汴京的大和尚們,處在汴京這樣物慾橫流之地。
又有禪宗思想,推波助瀾。
大和尚們打著‘在欲行禪\"的旗號,做著種種勾當。
遇到外人責問,就是‘我在修心,你懂什麼?\"。
趙煦本也懶得管。
奈何這些大和尚手中把持著質庫這個聚寶盆。
他實在是眼熱的緊。
偏那些大和尚,既不肯乖乖合作,也不肯交出質庫。
這就讓他很為難了。
沒辦法,只好給他們上上強度,抓住他們的弱點,狠狠的修理一番。
趙煦於是問道:「太母,考較僧人,不考佛經,還能考什麼?」
「這就好比士大夫們,不考經義,難道考歌舞?」
太皇太后聽著,頓時啞然,只好拉了一下向太后的衣袖。
向太后無奈,只能柔聲說道:「六哥,如今天下寺廟,皆是歷代敕建。」
「汴京尤其如此!」
「若是敕建寺廟主持、僧首,傳出主持、僧首佛法修持不深……」
「這天下人如何看?」
這倒是真的。依照大宋祖制,天下新建寺廟,必須皇室敕建,方允存在,否則就是非法,可視同yin祀,有司應當毀之。
大宋祖制,對天下寺廟道觀,還有‘保明行止\"的規定。
也就是,各大寺廟的主持、僧首,必須對本寺僧尼的品行擔保。
若有作女干犯科事,則連坐追究責
任,一般罪責與犯錯僧尼同擔。
其次,還規範了僧人來源。
出家僧人,必須得到其在世祖父母、父母(若無,則由最親近長輩)同意,出具文書,同時寺廟主持、僧首,必須查驗出家僧人的身體,確認沒有紋身,方許出家。
這是為了防止罪犯、逃兵,遁入佛門。
所以,幾乎所有寺廟,特別是汴京城的寺廟,只要是開國後出現的,都是皇室敕建。
包括,向家、高家的祖廟,也是如此。
而一旦,敕建寺廟的主持、僧首,卻通不過有司考較。
皇家確實會丟臉。
也會嚴重影響官方寺廟的聲譽——官方寺廟一旦不受認可,就會讓野和尚們崛起。
野和尚們,可不像這些官方的大和尚這麼好控制、好聽話。
其中混雜的信仰、流派,更是五花八門。
搞不好,就是彌勒教甚至食菜魔教的人。
那就不好玩了。
但趙煦,依舊堅持己見,當然,他態度多少有些鬆動了,道:「母后,兒自知曉的。」
「所以,命僧錄司出具的考題,也都是很簡單的佛理。」
「主要也都是楞嚴經、金剛經的內容。」
「若彼輩連這個都不通……」
向太后聽著低下頭去。
楞嚴經、金剛經,這是連她也會的。
但問題是……
「六哥……」向太后只好提醒趙煦:「可能有所不知,大宋不免寺廟、道觀之稅。」
「各寺主持、僧首,便只能為全寺生計忙碌……」
這是事實!
去年,韓絳主持役法檢討,決定免除五等戶以下的免役錢,同時對三等戶以下減半。
但減免的稅收,並未消失,而是轉嫁給了僧戶、女戶、單丁戶以及贅婿。
這四種人,也是大宋官府歷次加稅的首選。
說起來,僧人也要交稅,這是周世宗滅佛的成果。
包括,趙煦嘴裡的祖制也是周世宗的政策歸納總結的結果。
於是,在大宋,高僧從來不在寺廟主持、僧首裡出現。
而是那些默默無聞的老僧。
譬如金總持的傳法院、譯經院,召集的僧人,就沒有一個是主持、僧首的。
主持、僧首們,在大宋像商賈,遠勝過僧人。
一個個打算盤,都很熟練,就是不會念經。
好多人,可能就記得念一句‘阿彌陀佛\"了。
所以,趙煦的詔書,就是瞄著這些人的七寸去的。
就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