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開始發紅,淚珠開始翻滾。
兩百萬貫銅錢啊!
一百萬石稻米啊!
都是朕的錢!
朕的心好痛!
兩宮看到趙煦的神色,卻是有些慌張了。
尤其是向太后,趕忙抱住趙煦,柔聲問道:「六哥,六哥,怎了?為何忽然哭了?」
太皇太后也趕緊上前,蹲下身子,抱住趙煦,安慰著:「官家莫哭,官家莫哭。」
趙煦抽泣著,哽咽著,伸手抱著向太后,回頭看著太皇太后,大滴大滴的眼淚掉下來。
兩百萬貫銅錢在他心中蹦蹦跳跳。
那可是兩百萬貫!
他在靖安坊,費盡心思,甚至丟掉節操,也才撈了這麼點錢。
而蔡卞截留的漕糧,更是個天文數字。
那可是一百萬石稻米啊!
即使是按照汴京城被補貼的米價計算,也是差不多兩百萬貫。
兩者相加,都快趕上文彥博的嫁妝了!
這麼大的付出和犧
牲,要不撈點什麼回來,豈不是虧死了?
「太母……嗚嗚嗚……母后……嗚嗚嗚……」
「我想起了祖宗們的聖德……」
「呂相公說了,祖宗的聖德,光耀如日月,仁祖、英祖還有皇考在時,以天下蒼生為念……」
「李侍讀言,皇考在日,無一日不以蒼生為念,於是,厲行節儉,四季常服不過三五件,宮中所用,皆百姓日用之物……」
「如今,淮南遭災,百姓衣食無著……」
「我只是想著此事,便深感慚愧!」
「書雲:萬方有罪,罪在朕躬!」
「定是我年幼德薄,未能行仁政,辜負皇考聖德,以至上蒼加罪,示警於我……」
「嗚嗚嗚……」
「上蒼若罪,就罪我一人吧!」
「為何要傷淮南無辜百姓?!」
此時此刻,趙煦的演技全面爆發。
淚水、抽噎、哽咽,與斷斷續續的哭訴、羞愧,交雜在一起。
聽的兩宮也都跟著哭起來。
左右更是全部跪下來請罪。
石得一、郭忠孝,更是馬上俯首磕頭,連頭都磕破了。
「臣等死罪!死罪!還請陛下將息御體……」
向太后更是抱著趙煦,一邊哭,一邊安慰:「六哥莫哭,莫哭……」
「這和六哥有什麼關係?」
「是母后的錯,都是母后的錯。」
太皇太后也只能跟著將責任,往自己身上背:「官家,這都是太母的錯,太母的錯啊。」
沒辦法!
雖然說,大宋計程車大夫們,自己早就不信董仲舒的那套腐朽落後的封建迷信了。
但他們卻一直在忽悠著皇帝,要皇帝相信。
皇帝自己也知道,但只好配合著表演。
因為,皇帝需要藉助儒家的天人感應理論,來愚弄百姓,維持統治。
天人感應這套理論,雖然很糟糕。
但它在維持穩定統治,減少叛亂方面,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你出生的時候,有異香嗎?有紅光嗎?有龍吟鳳鳴嗎?你的身體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都沒有?
那你造什麼反?!
於是,在大宋大部分的農民***,打出來的旗號,都是‘反貪官不反朝廷\"。
而且,基本上朝廷一招安,就都降了。
自從國初平定了蜀地的王小波、李順起義後,大宋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波及一路的農民起義。
反倒是,軍士***和彌勒教等秘密地下教會,成為了大宋王朝的隱患。
但這些傢伙,沒有農民的支援和配合,是不可能成氣候的。
哪怕是當年的貝州王則之亂,也不過爾爾。
只能說,趙官家們在維穩方面,點滿了天賦樹。
如今,趙煦逆練天人感應,拿著天人感應的理論,將一切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
這擺明了,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什麼天災、內省、愧疚。
什麼萬方有罪,罪在朕躬一人。
什麼‘要罪只罪我一人勿傷我百姓\"。
這不就是拿著儒家的劍,架在滿朝文武的脖子上?
然而,能看破的人,不會太多。
就算看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