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州郡的農業生產。
根據宋用臣報告,在受災最嚴重的地區,甚至出現了整個鄉的莊稼絕收的慘狀。
「太母、母后,此事怎麼辦?」趙煦問道。
兩宮面面相覷。
她們沒有處理這樣的大規模災害的善後經驗。
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只能試探著道:「要不,明日請宰執元老們入宮商議,拿個主意?」
大宋的宰執、元老們,當然有豐富的災害處理經驗。
這都是練出來的。
只是,趙煦不想要他們的建議。
因為,趙煦閉著眼睛,都能猜到,這些宰執、元老會用什麼辦法?
首先,自然是招刺災民中的青壯為廂軍。
然後,再安排老弱,沿著大運河去兩浙路或者京西路就食。
等明年開春後再返回原籍。
至於這過程中,多少農戶破產,多少***離子散,多少人家破人亡,就不在宰執們的考慮範圍內。
因為他們已經見慣了。
從景佑年間,黃河決口、改道以來。
大宋天災頻發,水旱接替而來。
兩次回河,每次都造成了百萬規模的流民群體。
而被大水淹死、沖走的軍民官吏,也是百萬為單位。
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
宰執們,也就不在乎了。
反正,只是數字而已。
慈不掌兵嘛!
甚至,對一些人來說,天災還是一個撈政績和斂財的機會。
旁的不提,每次天災過後,大量農民破產,土地價格暴跌。
這都是趙官家們大肆兼併的好機會!
是的——你沒有看錯!
大宋最大的地主,壓根就不是地主階級。
而是官府,準確的說,是皇帝老子!
元豐六年,戶部奏報,大宋天下州郡在冊墾地總計七百二十餘萬頃,其中官田數量,三十二點二萬頃,佔總田畝數量的百分之四點三。
然而,這個資料並沒有將朝廷撥給各地州學的學田、官員的職田以及撥給沿邊弓箭手的屯田、太僕寺掌握的牧地包括在內。
若算上這些資料……
官府手中的官田數量,肯定會突破五十萬頃。
什麼叫宮有制經濟?
這就是!
所以,舊黨的批評,其實不是沒有道理的——皇帝你都有這麼多財產了,還要拼命往自己嘴裡扒拉,吃相很難看的!要點臉好不好?
當然了,官田並非是屬於皇帝個人所有。
其性質,也並非一成不變。
總的來說,大宋的官田政策,執行的是——低價買入,高價賣出的政策。
朝廷經常會大量拋售官田,將籌集的錢,用於工程建設、水利建設。
遇到災情,自也是第一時間,大量低價入手土地。
甚至於,直接將逃荒的災民的土地沒收!
若趙煦沒有在現代留過學,他也只會按照老辦法來處理這個事情。
然而,他在現代留過學。
所以,他很清楚,按照老辦法做的後果——整個淮南路的經濟,都會重創。
沒有十來年,無法恢復過來。
損失的賦稅和失去的人口,更是不可估量。
而且,他已經花了大價錢賑災了。
甚至連節操都丟到了地上,讓宋用臣在淮南路大搞勾欄、賭場,搞得宋用臣的名聲現在徹底壞掉了。
士林之中,現在給這位大貂鐺的新外號是——勾欄大使。而禁軍們則呼其為:扒皮昭宣。
誰叫他在淮南路,明目張膽的,大設勾欄、賭場,以至於很多禁軍軍官,不止把修河、鑿井賺的錢全搭了進去,甚至還欠了一屁股帳!
至於登萊的英雄好漢們,更是不止把錢搭了進去,連人都搭進去三五千!
新的一批好漢,現在已經乘上了船,在南下廣西的路上。
趙煦搞這麼多事情,犧牲這麼多。
怎麼可能願意走老路?
實際上,石得一、郭忠孝,選擇在趙煦下經筵後來彙報,是趙煦早就安排好的事情。、
趙煦看向兩宮,心中想著,自己這次為了賑災,命戶部和封裝庫各出一百萬貫為本錢,又命蔡卞從江淮六路發運司,截留漕糧一百萬石,為賑災糴本。
他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