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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大宋養士百二十年,仗義死節就在今日!

外人的猜測、懷疑,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這孩子這麼善良,這麼寬厚。

會為了幾個銅錢,就不顧勳貴體面?

分明就是那個張吉做差了事情!

不然,為何只有張吉被追毀出身以來文字,還刺配沙門島?

為什麼其他人,最多也就是編管罷了?

“只是,六哥……張吉乃是功臣之後,其高祖是真廟、仁廟時期的元老重臣徐國公張耆。”向太后輕聲說道:“這張吉固然是罪該萬死,但六哥是天子,天子要有寬宥之心,不能絕人祭祀香火啊!”

追毀張吉出身以來文字、刺配沙門島。

等於是將整個張家都一網打盡。

所有人都沒有好果子吃,都會打入另冊。

這才是追毀出身以來文字最讓人恐怖的地方——連坐。

而且不是一代人,是整整三代人。

趙煦對此,自然是早有準備的,他嗯了一聲,看著向太后,道:“母后的意思,兒臣自然知曉。”

“只是,若是罰的太輕了的話,兒臣擔心,從此以後風氣敗壞,國將不國。”

“諸勳貴外戚家族子弟,恐怕會越發放浪形骸,無視國法。”

“六哥說的是……”向太后點頭贊同。

作為士大夫家教出來的皇后,她的屁股自然會傾向於士大夫。

同時,向太后也明白,這個事情,六哥說得對。

假若連張吉這樣的人都得不到嚴懲,那麼國法的威嚴就要蕩然無存了。

一個小小的勳衛郎中,都敢忤逆父親的遺願,都敢扣留妹妹的合法財產,卻沒有得到懲罰。

這對整個社會的風氣,都會產生巨大影響!

搞不好,會有無數孩子,活不到成年。

“但,總該給徐國公,給真廟、仁廟留些體面才行。”

這也是無數人的訴求。

從昨天下午開始,就已經有人開始入宮說情了。

今天一大早,更是出現了好幾個命婦入宮,來向兩宮說情。

好多人都說,張耆乃是國公,還當過宰相,又是章獻明肅生前最信重的大臣,再怎麼樣也要給一個體面。

老實說,向太后一開始根本不想管。

可是慶壽宮那邊,也來勸說她。

都說那個張吉是個壞事的,但張家的其他人並無罪。

所以,讓她來勸一勸。

當然了,也只是勸一勸。

官家真要如此,攔得了一時,攔不住一世。

高家、向家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張家搭上自己的前程。

趙煦迎著向太后的目光,點頭道:“既然母后這樣說了,那兒臣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也看在徐國公侍奉兩代先帝的情分上,略做寬宥吧。”

向太后頓時笑起來。

趙煦卻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當編管偏遠軍州,以儆效尤!”

“應當的,應當的。”向太后微笑起來。

張吉的死活,壓根就沒有人關心。

勳貴外戚關心的只有一個事情——不能開將一個勳貴外戚子孫,直接追毀出身以來文字,刺配沙門島這樣的先例。

趙煦也跟著笑起來。

在大宋,皇帝一般情況下,在外戚、武臣面前,都是唱紅臉的。

那麼問題來了,誰唱白臉?

答案是文臣!

不要被史書上,那些文臣的驕橫、狂妄,矇蔽了眼睛。

事實是——文臣們在武臣、勳貴外戚們面前的驕橫狂傲,是皇帝慣出來的,甚至是有意引導而成的。

在大宋,很多事情,根子向上追溯,問題都出在皇帝身上。

譬如說,狄青被貶出知。

仁廟真要保,難道還保不住?

恐怕,仁廟也想讓狄青出知,才是問題的關鍵。

所以,在大宋就出現了一個奇蹟般的景象——哪怕是農民暴動、兵士作亂,他們打的旗號,多半也是反貪官不反朝廷。

而趙煦在這個事情上,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從來不輕易當惡人。

壞蛋都是別人!

……

門下省。

給事中彭汝礪,看著被送到他面前的詔書草稿。

他的眼睛立刻放出銳利的光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