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當以國士報之。
於是,在這樣的信念下,在見著其他人紛紛的走上了韓絳的調和之路。
司馬光的思想,越發的走向了歧途。
在司馬光看來,這並非是他不願權變。
而是他不能權變!
他若變了,這滿朝上下,就盡是汲汲於功名者。
天子年少,若見滿朝上下皆是如此大臣。
等他長大了,他肯定會覺得天下皆無正人。
於是,他就可能誤入歧途。
所以,在司馬光看來,他的堅持是值得的,也是必要的。
他需要讓年少的天子知道,這天下大臣,並非盡是追逐名利,不顧正道的人。
還有像他這樣的正直大臣!
還有如他這般不懼權貴,不畏兩宮,依然直言敢諫,依舊可以逆風而行的大臣。
這很關鍵!
仁廟當年正是因為身邊有著晏元獻公(晏殊)這樣的忠直臣子輔佐,才會成為那個對文臣士大夫,充滿信任和倚重的天子。
李常看著司馬光的神色和態度,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勸說,和範純仁、呂大防等人一樣,再次做了無用功。
範純仁說得對!
司馬公與王介甫,完全就是兩個互相矛盾,但卻互為表裡的人。
都是執拗之人!
難怪,如今坊間有人給這位執政老臣,取了個‘司馬牛’的外號。
沒辦法,李常只能做最後的努力了。
他只能道:“晚輩豈敢非議公之事?”
他只是一個晚輩而已。
在舊黨的圈子裡,甚至都算不上一號人物。
就連現在這把清涼傘,也大半是撿來的。
真要競爭起來,李常很清楚,有的是人比他更有資格得到這把清涼傘。
旁的不說,那位受名聲連累的蒲宗孟,若是先帝還在,這次的執政肯定有他的一份。
此外,河東呂惠卿,鄜延路的劉昌祚,都有資格競爭——劉昌祚雖是武臣,但大宋又不是沒有武臣為西府執政的先例。
開國且不說,仁廟時,黑王相公王德用、狄武襄公就都先後以武臣拜任樞密使為執政。
尤其是黑王相公王德用,在西府雖無所建樹,但卻備受朝野尊崇。
而劉昌祚在正常情況下,以其戰功是有資格入西府的。
所以李常很清楚,他能拜執政,完全是因為當前特殊的朝局緣故,加上廷推這個新的制度,兩兩結合才讓他機緣巧合下,拜任執政。
所以,李常對自己的角色認知很清楚——在大事上,能隨大流就隨大流,給其他人打好下手就夠了。
混個一兩年,就主動請郡。
如此,這輩子也就不算白活了。
於是,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只是,明日公陛見於天子,未知會與天子談論何事?”
兩宮旨意已經排好了。
明日天子將在集英殿,依次詔對文彥博、張方平、孫固,然後是韓絳、呂公著,最後才是司馬光。
司馬光曬然道:“自是言該言之事!”
他沒什麼好避諱的。
他這個人,素來光明正大,不怕人言。
李常低下頭去,在心中再次嘆息一聲。
“公就不能為天下大局著想一二嗎?”
宮中訊息,對這位舊黨元老可是很不利啊。
尤其是太皇太后那邊,對他現在意見很大呢!
萬一惹怒了兩宮……
李常已經不敢再想了。
畢竟,上次大宋女主垂簾聽政的時候,可是開過嶺南之路的。
司馬光正色的看著李常,他也知道李常的意思。
“老夫自有主張!”司馬光輕聲說道。
他自然知道,李常是為了他好,才來勸他,才會和他說這些事情。
李常搖搖頭,徹底的沒了辦法。
司馬光看著他的神色,也有些於心不忍,便安慰道:“公擇放心便是了。”
“當今天子聖明,必知老夫用心良苦。”
李常低下頭去。
他忍不住在心中說道:“當今天子確實聖明!”
就是,恐怕他面前這位元老,在那位陛下心中的份量,遠遠不及那位在廣西的章惇章子厚。
李常雖然沒有什麼宮中人脈,拜任執政也不久,也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這都堂和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