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以來,後宮諸妃,一個有孕的都沒有。
這讓他的地位不穩,也讓朝中大臣對他沒有絲毫忌憚。
群臣歡喜不已,紛紛拜道:“陛下聖明!”
李乾德苦笑一聲:“哪裡還有什麼陛下?”
“哪裡還有什麼大越天子?”
“孤,怎敢當啊?”
左右都已經落到了這個田地了。
李乾德自然自暴自棄,開始擺爛。
反正朕沒有兒子,反正朕已經是棄子了。
那就噁心噁心別人吧。
這樣想著,李乾德腦海中,忽然閃現了一道靈光。
這讓內心狂笑起來。
於是,他看向群臣,說道:“只是,既允北朝之款,自當遣使去汴京謝罪。”
“孤不能行,當以王弟代之!”
李太德想他死是吧?
那就讓他去汴京謝罪!
到了汴京城,他還能回來嗎?
至於李太德答不答應?
重要嗎?
只要這個事情,一個字洩露到北朝那邊。
北朝拿著把柄,強令李太德入京,李太德又該如何抉擇呢?
他敢拒絕嗎?
他拒絕,那他就必須主戰。
他同意的話,那就更好了!
他這輩子都可能回不來!
即使能回來,朝臣們、宗室們、武臣們,誰敢立他?
如此一來,能即位的也就是李太德的兒子了。
這樣說不定,他的命還能保住。
哪怕被迫禪位,也可以用太上皇的名義,在背後操縱朝政。
總比像現在這般毫無反抗之力,只能認命強!
這樣想著,李乾德就看著群臣,然後死死的盯著那位跪在人群中的李太德。
“朕的弟弟,朕的崇賢候,汝將如何應對?”
李太德抬起頭,看著那個坐在御座上的皇帝。
他的眼中滿是厭棄和嫌惡。
此刻,他恨不得如當年高澄一般大罵。
然後再讓一個武臣學崔季舒給這個哥哥三拳,打碎他的門牙。
可惜,他不能,也不敢。
不僅僅是因為他還沒有完全掌握升龍府。
這宮中還有著支援李乾德的勢力。
還因為,在這國破家亡之際,他若貿然弒君,影響太壞了。
更會授人以柄。
屆時北朝肯定會拿這個事情做文章。
這可是上好的開戰藉口。
他冒不起這個險。
“陛下!”李太德在群臣的注視下,再拜說道:“臣弟謹遵旨意!”
去北朝朝覲而已。
汴京又不是龍潭虎穴!
只要乖順一些,多說些好話,討得汴京歡心,說不定可以修改條款,減免一些貢賦。
此外,李太德還從北朝人開出的條款裡,聞到了一點味道。
北朝除了要求交趾歲貢稻米百萬石之外,還要求交趾每年向北朝以市價出售稻米一百萬石。
這個條款,讓李太德看到了希望。
市價?
什麼地方的市價?
廣西的還是汴京的?
若是汴京的市價……
李太德舔了舔嘴唇,他可是知道的,汴京鬥米常年都是六七十錢。
一石就是六七百!
一百萬石就是六七百萬,相當於百萬貫。
一歲百萬貫銅錢,那是多少財富?
只要談好了,待他回國,說不定就可以藉此功勞,直接逼迫李乾德退位,並得到全國上下擁戴。
這可是百萬貫的潑天財富!
交趾缺銅,自然也缺錢。
有了這百萬貫的財富,他和他的子孫,自然可以忍辱負重,勵精圖治,以待將來!
至於會不會被扣押在汴京?
李太德感覺,汴京的北朝君臣,應該還不至於如此。
再怎麼樣,他也是北朝自吳越之後,第一個主動入朝的屬國王族成員。
即使是出於千金買馬骨的需求,也會對他禮遇的。
……
李乾德看著李太德的模樣。
他的臉色一陣鐵青,他怎麼都想不到,李太德的膽子居然這麼大?
群臣在李太德表態後,當即紛紛拜道:“還請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