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最敢戰,戰鬥經驗最豐富的軍隊了。
若喪在這裡,那麼,大越國其他軍隊,恐怕都將沒有再面對宋軍的勇氣。
可,要突圍就必須要有一把尖刀。
這把尖刀,只能讓精銳來做。
讓麻令軍和戰象營決死衝鋒,擊潰圍困的土司兵,開啟一條通向太原的生路。
李常傑看著李常憲的神色,自然清楚自己的弟弟在想什麼?
他對李常憲道:“阿弟,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認真的看向李常憲:“突圍之日,老夫將親率戰象營以及其他各部,向太原方向突圍。”
“吸引宋軍注意力,阿弟則率麻令之兵,一路向南,不要回頭,衝向富良江,只要到了江邊,尋到崇賢候的巡弋船隊,阿弟就安全了。”
“阿弟到了升龍府,請待我向天子請罪!”
“我李常傑,狂妄自大,輕敵冒進,致使大軍被困,喪師辱國,罪大惡極……”
“但大越國,必將存續下去!”
“務必告訴天子,謹守富良江,不可讓宋軍在富良江建立船塢!”
“只要堅定守住富良江,大越就一定還有希望。”
只要天降暴雨,一切都會好起來。
到時候,北兵成片病倒,大越再和上次一樣說些好話,服下軟,北兵自然撤退。
“阿兄!”李常憲幾乎失聲。
他知道的,這是李常傑在用自己做餌,換他和他的麻令軍一條生路。
李常傑連忙搖頭,示意他不要驚動外人。
“老夫深受皇恩,受先帝託付,天子信任,卻不能報答,反而連累君上,有辱國格!”李常傑望向那遙遠的富良江。
他想起了十餘年前的往事。
十餘年前,宋軍也和現在一樣摧枯拉朽,百戰百勝。
但那又怎樣?
天降暴雨,北兵多死。
“南國山河南帝居,截然定分在天書,如何逆虜來侵犯,汝等行看取敗虛!”李常傑再次念起這首當年他在危難之際,所做的詩文。
眼中漸漸露出堅毅的神色。
是的!
大越國有天佑!
這一次,宋軍還將上次一般,他們可以在戰場上,百戰百勝,但一定會敗在瘴癘疾病面前。
念著詩文,李常傑就對李常憲道:“阿弟,召集麻令軍各部將佐,交代下去,做好準備,後日凌晨,老夫將兵吸引宋軍之後,一路向南,直奔富良江,不要回頭!”
之所以選擇後天凌晨這個時間點,是因為再拖下去,大軍就會因為乾渴而陷入崩潰。
至於為何不是明天?
因為,大軍需要時間,做好準備。
特別是戰象營,需要象兵們調整戰象們的狀態。
只有這樣,才能在發揮出戰象的作用。
望著遠方,那些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宋軍騎兵,以及那些山巒之下的營壘。
李常傑相信,只要戰象們發揮出色,集中一個方向,突入宋軍之中那些脆弱的土司營壘。
然後他再率其他人,趁勢突擊。
必然給宋軍造成大亂,甚至可能出現奇蹟——象兵得到神佛庇佑,一舉踏碎營壘,擊潰土司們的兵馬的話,說不定還有希望擊退宋軍,他還有可能率兵在戰勝後,緩緩撤退,與宋軍脫離接觸。
但,這個希望和可能性太渺茫了。
李常傑對此並不抱有期待。
他能夠率軍死戰,拖住宋軍,給李常憲突圍爭取時間和空間就已經不錯了。
而他?
只希望在死之前,能儘可能的拖更多宋軍同赴地獄!
……
升龍府。
李乾德站在這座城市的城頭上,遠望那滾滾富良江,洶湧的奔向大海的方向。
“江北,還是沒有太尉的訊息嗎?”他再一次問著他身邊的人。
所有人都搖搖頭。
“陛下……”負責富良江防禦的崇賢候李太德,低聲說道:“臣弟派去江北的探子報告說,江北各地皆反。”
“諸州刺史、都監、知州,皆殺朝廷官員,舉兵響應北軍。”
這是一個對交趾人來說,前所未有的事情。
過去,北朝也不是沒有打過交趾。
但,北方的土官、豪族,卻從未出現過像現在這樣,群起響應,紛紛舉兵的事情。
江北的交趾統治幾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