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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劉昌祚

臉色,已經徹底出賣了她。

……

延州,鄜延路經略安撫使司駐所。

晨霧剛剛散去,劉昌祚已經鐵青著臉,帶著他的親軍,直入經略安撫使的官廨所在。

“幹什麼的?”幾個在打盹的官兵,聽到了門外的喧譁聲,就要訓斥。

然後他們看到了大批披甲的西軍,直接撞開了大門。

一身戰甲的劉昌祚,在親衛簇擁下,走了進來。

“管軍太尉……”

經略安撫使司衙門計程車兵和聞訊出來的官吏們,都低下頭去,丟下了武器。

剛剛從睡夢中被驚醒的張之諫,匆匆忙忙從官署中出來,看到院子裡的場景,被嚇了一大跳。

他看向甲冑在身,怒氣騰騰的劉昌祚,連忙堆起笑容,就要上前說點話,幾把大斧卻已經被人架在了他脖子上。

“大帥!”張之諫被嚇壞了,立刻尖叫著問道:“為何?”

他可是鄜延路的兵馬都監啊!

同時也是正七品的皇城使遙領坊州團練使!

國朝才多少遙郡?

熙寧以前不過二十,如今也不過五十!

遙郡是武臣中的待制,無聖旨即使是文臣宰相也輕易奈何不得!

何況,劉昌祚也是武將!

劉昌祚從自己腰間取出一塊金牌,對著張之諫一照。

天子欽賜,皇權象徵!

“張之諫,汝好大的膽子!”劉昌祚強忍著自己內心的憤怒。

“兩宮慈聖,少主手詔河東呂大帥,命其巡邊的旨意,汝也敢抗旨不尊!”

“竟至西賊入寇而不聞,更令少主指揮落空!”

“汝罪莫大焉!”

“拿下!”

左右親衛上前,一人一腳,粗暴的將張之諫踹到在地上,直接按住。

然後,就有著人舉著厚重的枷鎖上來,不由分說套在張之諫脖子上。

張之諫拼命掙扎,在地上大叫起來:“管軍!管軍!末將冤枉啊!冤枉啊!”

“呂吉甫何曾告喻末將,有少主手詔?”

呂惠卿有天子手詔?

這個事情讓張之諫如遭雷擊。

“管軍……管軍……”張之諫還在哀嚎。

劉昌祚搖了搖頭,下令道:“堵住這賊將的嘴,將之好生看押,不可令其有絲毫閃失!”

他看著張之諫的嘴臉,恨不得一刀砍了這個混賬!

呂惠卿是河東經略使,大行皇帝還讓他兼任了鄜延路安撫使。

人家本來就有著對鄜延路的指揮權。

即使沒有,呂惠卿以資政殿學士、河東經略使的身份,向他這個延州知州下令調兵,他也不敢不從!

你張之諫什麼東西?

大帥將令也敢不遵?!

簡直是找死!

他自己找死也就算了!劉昌祚就擔心,被這個混賬連累了自己!

現在好了,捅馬蜂窩了!

昨天晚上,汴京使者送來的命令,還只是讓他命張之諫入京。

今天早上,聖旨就變得格外嚴厲,文字更是直接以‘賊將’相稱。

旨意中透露的資訊,讓劉昌祚膽寒!

少主親降指揮,命呂惠卿巡邊,防範西賊入寇。

呂惠卿都乖乖的聽令了。

你一個武臣,還敢抗命?

抗命就算了,但西賊真的舉兵入寇了!而且入寇的地方是鄜延路轄區的葭蘆寨!

這和誰說理去?

劉昌祚感覺自己真的是倒黴!

五路伐夏打的好好的,他身先士卒,率部擊潰了多少西賊大軍、大將的阻截,大軍都衝進了靈州城。

高遵裕一個命令,他只能乖乖的撤軍。

結果……

仁多零丁掘開黃河……

好不容易,終於走出了靈州城之敗,自己辛辛苦苦靠著戰功又爬到了神衛、龍衛四廂都指揮使、昌州刺史的位置上,成為國朝少數的正任武臣,還以武臣知延州。

有生之年,拜為節度使,受封國公,總算有了希望。

好了,又一個天降大雷!

就在延州城裡的鄜延路兵馬都監,出了抗命不尊而且抗的是剛剛登基的少主的命的事情!

劉昌祚是將門世家。

他太清楚,汴京的敏感性了。

搞不好,在兩宮眼中,他這個管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