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都落入了那些大商賈以及站在這些大商賈背後的宗室、外戚的手裡。
普通老百姓,那些小商小販們的日子,未必比市易法施行的時候要好。
甚至可能還要差一些!
最起碼市易務在的時候,物價是市易務說了算。
現在沒了市易務,物價就是汴京的各大行會們說了算了。
想到這裡,章惇就籲出一口氣。
他知道的,現在的情況,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大行皇帝病重期間和駕崩之後的那半個月,汴京城中和洛陽那邊,可都是在議論要‘盡罷王安石邪法’,‘還天下蒼生太平’!
那個時候,他章子厚可是已經做好了被責貶出京的準備!
哪能像現在這般輕鬆寫意?
……
半個時辰後,章惇就到了金城坊的專一製造軍器局官署前。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個神秘的大行皇帝官署。
在官署前下了馬,遞了帖子進去。
沒一會兒,章惇就看到了沈括那張熟悉的臉。
“下官見過省佐!”沈括微笑著出迎,拱手行禮。
“存中兄不必多禮!”章惇也笑起來,回了一禮,道:“本官今日是奉兩宮慈聖旨意,來此看一看,存中兄所獻的‘膽水鍊銅秘法’……”
章惇開門見山,直接說出來意。
同時也是試探!
所以,章惇不等沈括答話,就又拱手微笑著道喜:“存中兄真是好手段!”
“履任不及一月,便已能為社稷,為國家,立下如此大功!”
沈括那裡敢承認這個?
立刻就拜道:“省佐……慎言!慎言!”
“下官在此事之中,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章惇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他看著沈括:“存中兄莫要謙辭了……”
沈括拱手道:“不敢!不敢!”
章惇看著沈括的樣子,忽然上前一步,問道:“存中兄……果然是得了少主密詔指點?”
沈括嚥了咽口水,他只能說道:“天子聰俊神聖,親以聖人之義教訓下官,親賜先賢典籍下官……”
章惇懂了!
果然是!
他深深吸了口氣!
這是他到現在為止找到的最直接,也最重要的證據!
少主真的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他真的在悄悄的做一些事情!
雖然章惇早就知道,會是如此的結果,但事實真的被揭露的這一刻。
他依然震撼不已!
少主才八歲多一點啊,即使算上對外的虛歲,也不過十歲!
他是怎麼擁有的這樣的城府、心智和手腕的?
難道真的有人生而知之?
章惇於是壓低了聲音,和沈括道:“存中兄,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
“還請換一個僻靜之地……”
“將此事與某細細道來……”
沈括早就有這個想法了。
因為沈括知道欲興大道,一個人是不夠的。
必須拉人,拉志同道合的人!
現在,他能夠拉進來的,恐怕也就這個立場和他差不多,志向估計也差不多的執政了。
……
兩個時辰後,當夜色降臨時,章惇才騎著馬,出了專一製造軍器局的官署。
他的腦子嗡嗡嗡的。
“格物致知!”四個字在裡面橫衝直撞。
讓他激動、興奮、躍躍欲試!
也叫他恐懼、不安和驚疑。
因為,章惇想起了一句古話:伴君如伴虎!
一般的君王,對於大臣尚且是吃人的猛虎。
一個八歲就具備了成年人一樣的手腕,還懂得收斂自身,將自己偽裝起來的天子。
他長大後該有多麼可怕?!
可偏偏,章惇知道,自己就像已經被漁夫的網網中的魚兒。
他已經無力掙脫,這天羅地網!
這張功名編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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