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現代留過學正文卷第一百四十六章天生聖君元豐八年五月壬寅,延和殿便殿聽政。
禮部奏:合格進士鄭奕等犯高魯王諱,當除放。
太皇太后於是慈旨推恩,免除這些犯諱進士的罪過,命有司依舊錄用。
於是,禮部又請:今年科舉因天子守孝,請依故事免殿試。
兩宮詔可。
所以,本年科舉將會出現一個奇觀——省元直接就會是狀元!
要是這個人運氣好一點,在鄉試中還是解元。
那麼馮京當年辛辛苦苦創下的記錄,就要在今年被打破了。
又一個三元及第的傳奇!
不過,這不大可能就是了。
這一天,監察御史安惇,升任殿中侍御史,以填補上個月出任了皇帝登位北朝國信使的滿中行之闕。
雖然,御史的升遷罷黜,就和風一樣難以琢磨。
但安惇的這一次忽然升遷,還是讓滿朝側目——雖然名義上是賞安惇彈劾甘承立,但實際上是為了什麼?朝臣還不知道嗎?
這毋庸置疑的刺激了御史臺。
烏鴉們本來就有kpi要完成,現在安惇的升官,讓他們再無顧忌!
……
呂公著站在內東門下,最後一次整理好自己的冠服,確認沒有瑕疵和疏漏後,他才持著朝笏,在合門通事舍人的引領下,走入大內。
這大內皇城,對呂公著而言,一點也不陌生。
他甚至可以說是跟著父祖,在這內東門下出入長大的。
而且,他離開汴京,其實也沒幾年。
他是元豐五年,實在看不下去,朝堂上的天子和大臣們,在沒有進行周密部署,就非要去橫山和西賊拼命,實在勸不了,他也沒辦法,只能請郡出外——他當時是樞密使,負軍國之責,天子不聽他的,他這個樞密使當著也沒有意思。
所以,對呂公著來說,他離開汴京也就兩年多,三年不到。
宮裡面的人對他來說,沒有不熟悉的。
除了……那位少主!
想起那位少主,呂公著持著朝笏的手,就稍微的顫動了一下。
前日,他邀請元老聚會這種事情,本來皇室是不會干預的。
畢竟,呂家和皇室已經維持了四代人的信任。
事實也和他預計的差不多,兩宮確實很信任他,但是,他卻漏算了那位少主!
那位少主可對呂家沒有任何感情,也更從未建立過什麼信任!
於是,在少主表態後,烏鴉們聞風而動。
雖然御史彈劾,對他來說,不疼不癢。
他這幾十年來,身上揹著的彈劾奏摺沒有一千張,也該有八百張了。
可是……
少主的態度,卻不得不讓他重視起來。
前天的事情,雖然只是小事,但讓呂公著知道了,那位少主決不能將他真的當成八歲的孩子看待。
不僅僅是智商和政治上的敏銳。
權力上也是如此!
仁廟當年即位之初,哪來什麼權力?
呂公著記得,他的父親呂夷簡和他說過,章獻明肅垂簾的時候,仁廟在朝堂上別說參與朝政了。
便是多說幾句話也可能被章獻明肅訓斥。
郭皇后,就依仗著章獻明肅,經常施壓仁廟。
呂公著記得,他父親還和他說過,仁廟親政後,曾經拉下自己的衣襟,把脖子上被指甲掐紅了的面板給他父親看。
他父親呂夷簡正是因此,才下定決心,一定要協助仁廟廢后!
凌迫君上,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悍婦了!
但,現在這位同樣幼衝即位的少主,在朝堂上的話語權,遠非仁廟可以比。
呂公著現在已經知道了。
太后會經常拿奏摺給他看,還會聽取少主的意見。
大行皇帝留下的手書和奏疏,少主也時常翻閱、學習。
他記憶好的可怕!
不止大行皇帝叮囑的事情,記得一字不差。
傳說就是兩宮和他交代的事情,他也記得很清楚。
此外,呂公著還知道了,前幾天,洛陽的程顥病重。
少主直接動用了急腳馬遞,給程顥送去了御藥,還親筆手書了慰勉文字。
此事,現在已經隨著程顥上表謝天子隆恩,而在整個汴京城傳開來。
急腳馬遞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