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
御龍第一將,因為組建不久,依舊保持著舊的組織結構。
實際上可以被視作是‘御龍軍’。
但下面的軍官,卻都是在將兵法中成長起來的。
將兵法最重要的變化就是,兵將不再分離。
統兵大將,可以長期在一支軍隊中任職。
哪怕被調離,一般情況下,也允許帶著自己的嫡系一起走。
這使得熙寧以後,大宋軍中開始出現將門。
種鄂在環慶路,一度隻手遮天,劉昌祚在鄜延路、涇原路,都有巨大聲望。
姚兕父子,在涇原路、熙河路,擁有大量舊部。
王文鬱父子在蘭州、熙州,深得軍心。
至於本來就是半獨立的藩鎮的折家,在府州、麟州,幾乎就是土皇帝,和五代的節度使差不多。
上面的人這麼搞,下面的人,當然也會學習。
所以,熙寧以來,大宋軍將之中,野心者層出不窮。
從小兵積功至遙郡的,也不在少數。
許克難,當然也是這些野心家中的一員。
誰不想,生封節度,死為郡王,父祖三代受封,妻母皆封誥命,子孫與國同休呢?
所以,許克難和他的這支部隊,有著深厚的感情。
他能叫得出,幾乎每一個士兵的名字。
甚至會記得,某人在某年某月的戰鬥中曾立下過什麼功勞?
不過,他能做到這些,是因為家傳。
他的祖父,就是仁廟景佑元年的武狀元許思純。
許思純曾官拜涇原路兵馬鈐轄,前途遠大,可惜慶曆二年,因為葛懷敏瞎指揮,輕敵冒進,戰死於定川寨中。
許家的上升勢頭就這樣被打斷了。
但許家也從此成為了大宋軍將世家,許克難從小就跟著父兄在軍中長大。
“俺剛剛從狄太尉處回來,太尉說了,這次討伐交賊,讓俺為先鋒!”許克難將他別在腰間的鐵鐧抽出來。
他麾下的都頭們,都已經歡呼起來。
“這幾個月來,不是訓練、演練,就是喝酒吃肉,大傢伙都快淡出鳥來了!”有都頭叫囂著:“總算可以大幹一場了!”
“指揮!”那貨大聲問著:“說吧,讓咱們怎麼幹?”
許克難微笑著看向那人,那是他麾下最得力的騎兵部將之一阿克旺。
看名字就知道了,這是一個党項人。
大宋西軍之中,有著無數的党項人、吐蕃人、羌人。
你可能就要問了:党項人不是大宋的死敵嗎?他們怎麼可能給大宋賣命?
答:嵬名氏才是死敵!
早在党項立國前,讓嵬名家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鐵壁相公李士彬,就是党項人。
府州、麟州的折家也是党項人。
哪怕到現在,每年也都還有無數党項人,冒著生命危險從西賊境內,逃亡宋境,尋求庇護。
因為嵬名家壓榨的實在太狠了,這些底層的党項牧民實在活不下去了,寧肯來大宋這邊當農民,給趙官家納糧戍邊,也不肯回去。
道理是很簡單的。
嵬名家的大白高國,和底層那些明天要被凍死餓死的牧民,有一毛錢關係嗎?
此外,党項國內頻繁的內鬥,也讓失敗者,不斷逃亡大宋。
過去的沒藏氏,現在的仁多家,未來的梁家。
都先後奔逃來宋,得到庇護。
許克難撫摸了一下,自己手上拿著的鐵鐧上刻著的銘文。
“勿忘克難!”
這是他的名字,也是他父親對他的期望。
克難,克難,克的就是定難軍這股叛匪!
撫摸著銘文,許克難咧嘴一笑,那左臉上的刀疤跟著猙獰起來:“阿克旺,聽說了高走馬和土司們給咱們許下的諾言了吧?”
所有將校都嚥了咽口水,就聽著許克難伸出三根手指,對著這些人道:“一個交趾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孩子,都給三貫錢!”
“高走馬說了,這筆錢朝廷不給,他來給!”
“哪怕賣了汴京的祖宅,也一定不會欠大傢伙的!”
所有將校的呼吸,頓時為之一凝。
三貫錢一個?
這都快趕上朝廷給斬首的賞格了!
只是……
阿克旺舔了舔舌頭,問道:“指揮,高走馬和土司們要俘虜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