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趙煦患上心臟病。
也就是南宋滅亡的時候,陸秀夫帶著小皇帝跳海而死,才總算稍微挽回了一點氣節。
向太后看著趙煦的神色,說道:“六哥,不如下詔,命人將之帶到蔭涼處,供給飲水和食物?”
趙煦點點頭:“母后說的是!”
天氣這麼熱,太陽如此毒辣。
西夏使者要是跪出點什麼事,影響就不好了。
然而,一刻鐘後,派去傳旨的內臣回來稟報:“娘娘、大家……西使言兩宮慈聖與大家若不原諒他,他就要跪死在崇政殿前……以死謝罪……還說要用他的血,來給夏王太后和夏國王贖罪……”
趙煦和向太后對視了一眼。
趙煦在上上輩子親政後練成,又在現代被進一步錘鍊的政治敏銳性,被立刻啟用!
“不對……”趙煦踱著步,說道:“不太對!”
党項貴族是有骨氣!
那個被俘,送來汴京的駙馬拽厥嵬名,迄今都不肯答應寫信回國給西夏太后,誇耀大宋的武力,甚至一直唾罵不斷,就是最好的證據。
可是,党項人不是傻子。
恰恰相反,党項人是非常聰明,也非常善於學習的。
哪怕是以偏執著稱的元昊,也知道不可以同時得罪宋遼。
所以……
“石得一……”趙煦看向在向太后身側沉默著的石得一:“去查一查,西使這些天都見過什麼人?”
“特別是今天入宮前,見過什麼人?”
“是!”
石得一領命而去。
……
中原的盛夏陽光,比興慶府的盛夏陽光,更加毒辣。
嵬名謨鐸渾身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打溼。
但他依然堅持跪在了宮殿殿門前。
副使呂則陳聿津也跟著他一起跪著。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
南蠻君王派人送來的食物和水,就放在他們面前。
但,嵬名謨鐸和呂則陳聿津,卻看都不看。
哪怕,他們已經渴的喉嚨都要冒煙。
但,在河西荒原上,長久的歷練,磨礪了他們的精神和意志。
讓他們能夠用頑強的意志力,控制他們的身體。
讓他們沒有屈服於水和食物的誘惑。
日頭,越來越毒辣,氣溫也在越發升高。
他們的身體,都有些搖搖晃晃了。
脫水正在加劇,並隨時可能讓他們陷入死亡。
他們也清楚這一點。
但嵬名謨鐸沒有選擇——他必須賭,賭南蠻不敢讓他死在汴京!
終於,一個聲音如同,在嵬名謨鐸耳畔響起:“大宋天子有旨意:念西使態度誠懇,特赦其失禮之罪!”
“使者請起吧……”
嵬名謨鐸顫抖著身體,忍著渾身臟器的不適,再拜謝恩:“外臣叩謝天恩!”
然後,他問道:“天子何時准許外臣再朝覲?”
“使者且先回都亭驛吧!”那內臣答道:“天子會擇日傳召……”
嵬名謨鐸搖了搖頭:“天子還是不肯寬恕外臣……”
“那外臣唯有以死謝罪……”
他跪在這裡,拿著自己的命,賭的不僅僅是南蠻不敢讓他死在這裡,也賭北朝若知道他的剛烈,便會斟酌、猶豫甚至拒絕。
這個時候,殿中傳來了一個稚嫩的童聲:“使者明日再入宮吧!”
“今日且先回都亭驛好好休息!”
嵬名謨鐸狂喜不已。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立刻叩首拜道:“外臣謝陛下隆恩!”
……
崇政殿,帷幕之中,向太后聽著西夏使者恭敬的話,很滿意對趙煦道:“六哥,這西夏使者雖然殿前失禮,但也不失為一條漢子是個忠臣!”
趙煦微笑著點頭:“確實是忠臣!”
只是,那是賊寇家的忠臣,還是個姓嵬名的!
彼之忠臣,就是我之仇寇。
“不過母后……”趙煦說道:“兒臣覺得這西使之所以如此乖巧,恐怕是聽到了我朝和北虜在談歲幣交子化的風聲……”
“這才前倨後恭……”
“他是怕了啊!”
“怕我大宋與北虜夾擊於彼!”
方才石得一已經查清楚了。
西使的隨從這些天一直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