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用臣看在眼中,當然也不甘示弱。
……
趙煦先到坤寧殿,請了向太后。
然後母子二人一起到保慈宮,請了太皇太后。
他一直如此分的清清楚楚。
向太后才能真正依靠,至於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不給趙煦添亂就已經很好了。
兩宮對此,早已經習以為常。
向太后自是內心暗喜,早就趙煦視作親生的兒子。
太皇太后雖然有些會吃味,但仔細想想,卻又覺得合情合理。
孩子當然會更親近母親,而不是祖母。
再說了,官家確實是仁孝!朝野皆知!
也就沒放在心上,雖然過去,張茂則會在她面前偶爾提起一兩句。
太皇太后起初還覺得有理,可時間一長,加上官家在她面前從來都是孝順懂事。
於是,張茂則的話,就變成了胍噪!
說的多了,她也就嫌煩了。
尤其是上次的事情出現了後,太皇太后對張茂則起了戒心。
在奪了他的差遣後,細細想了想,還覺得不保險。
於是,乾脆將他打發去了永裕陵,當永裕陵使,又派了親信梁從政去監視。
但凡張茂則敢在外面,多說一句不該說的話。
太皇太后也只能讓他去永昭陵服侍慈聖光獻皇后神靈了。
張茂則的養子張巽更是被太皇太后,用一個調令,調出了大內,去嚴守懃手下,當一個水磨務的監官。
兩宮到了福寧殿,看了開封府的沙盤。
見著那道路、河流、山川、城市,都被濃縮到一個不過一丈長的泥塑木框裡。
兩宮都是眼前一亮!
即使她們深居深宮之中,一旦天下各路軍州,都被製作成沙盤。
那麼,她們坐在汴京城中,也能知千里之外的地理。
對於她們施政的好處,自不用說。
於是,兩宮看了沙盤,便賞賜了宋用臣二十匹絹。
同時撥了五千貫給沙盤司當經費,命宋用臣加緊製造。
更應宋用臣之請,許他可以呼叫戶部、兵部的佐吏、文牘。
打發走宋用臣,兩宮就在福寧殿裡,陪著趙煦說起話來。
“六哥這兩日一直在福寧殿看書?”太皇太后首先問道。
趙煦頷首答道:“回稟太母,孫兒這兩人一直在讀明道先生的《識仁》一書……”
程顥的識仁書,與其說是書,不如說是短文。
全文不過寥寥數百字。
但程顥卻為之親自注解,闡發微言大義數百條。
所以,才能編訂成書!
而此書趙煦感覺,恐怕是因他才會出現的。
應該是程顥臥床的時候,不顧疾病,親自口授程頤甚至很可能是他自己執筆親寫的。
這就給趙煦提出了挑戰了!
因為那在他的知識盲區之外!
一位鴻儒,在他生命最後時刻,將畢生智慧和對儒家思想的思考,以及對君主治國的理念、道德,貫通在一本薄薄的書內。
實在是讀的艱難!
不過,他依然興致勃勃的認真讀著思考著。
這是帝王的必修課!
你必須掌握經義的解釋權!
因為經義的解釋權你不掌握,就會被別人掌握!
所以,程顥臨終所獻的這本書,對趙煦來說,其實是一座寶庫!
他只需要理解、融會貫通了程顥的這些東西。
那二程的理學,就是他說了算!
不然,程顥的徒子徒孫們,還敢和趙煦辯論不成?
誰質疑,趙煦就可以甩出程顥臨終親筆所寫的東西。
來來來……
是你懂理學?還是朕懂理學?
呵呵,小垃圾,連明道先生的大義都未參透,就敢在朕面前狂言!
同樣的道理,可以複製到張載的氣學身上。
因為,程顥在註解識仁的時候,大量引用和闡發了張載的《訂頑》一書。
並依照了理學的思想對張載思想進行了再解釋。
而,張載去世後,大部分的氣學門人,後來都相繼從了二程。
呂大防、呂大臨、呂大忠兄弟就是典型。
於是,趙煦感覺,要不了幾年,理學也好氣學也罷,都要被他控股了。
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