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而言,非常好的機會!
在這之前,趙煦為了立牌坊,也為了避免刺激文臣士大夫們。
他一直嚴格約束著探事司的活動範圍和權力。
探事司的邏卒,只能打探公開訊息。
而且,他們也沒有執法權,更不可能像明代的錦衣衛一樣直接闖入別人家裡,拿著駕貼就抓人。
趙煦手裡的探事司,只是相對於熙、豐時代,進行了一定擴張。
邏卒數量從五百人增加到了八百左右。
而且,大部分增加的都是文職人員。
就是那些拿著本子,每天在汴京城裡到處跑,打探汴京各坊物價,統計物價波動的胥吏。
了不起,也就是今年以後,因為趙煦收服了孫賜等商賈。
將一部分邏卒,分流到了遍佈汴京的腳店或者商鋪中去。
讓他們可以幹一份活,拿兩份錢。
但也就僅此而已。
官府一直是探事司的禁地。
在趙煦的嚴令約束下,邏卒們若非必要,連官衙都不會靠得太近。
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趙煦知道機會來了!
因為,蔡京這個人,是大宋的道德真空。
別人不敢做的事情,蔡京一定敢做,而且膽子很大!
堂堂六賊之首,又豈是浪得虛名?
而且……
趙煦舔了舔舌頭。
大理寺也牽扯在這裡。
好!
很好!
上次僧錄司,也是大理寺那邊出的問題。
最後,要不是趙煦點了太皇太后最信任的英廟孤臣傅堯俞去調查。
而傅堯俞這個人,雖然是舊黨,但他是君子。
而且是成語‘毫無城府’的原型。
在傅堯俞的調查下,一切案情水落石出。
不然,光是去年僧錄司的事情,蔡京恐怕就已經在權知開封府的位置上呆不下去了。
現在,他們又來。
那就不要怪趙煦不給他們面子了。
“大理寺、刑部……”趙煦在心中盤算著:“這可是很重要的部門。”
御史臺、大理寺、刑部,是大宋現行體制下,最重要的三個部門。
其中御史臺號為中司,是一個超級縫合怪,什麼事情都管一手,所以是新舊兩黨激烈鬥爭的地方。
但大理寺、刑部的影響力也不弱。
大理寺號為法寺,又稱天獄,在士大夫群體裡更有一個威名赫赫的別稱:棘寺。
這個部門,是從秦漢的九卿廷尉演變而來,自古就非常重要。
相當於古代的最高法院,擁有著終審權。
而刑部,則是另一個畫風。
在大宋,刑部由都堂直接管轄,屬於尚書省下的六部之一,掌握著對司法條文的解釋權,同時擁有對全國州郡地方包括中央各級部門審判的複核權。
所以,刑部在大宋又被稱為:秋司,刑部尚書或者掌權的刑部侍郎,人稱秋官。
是以,儘管人們普遍已經意識到了,大理寺和刑部在日常政治之中的重要性。
可,終究,御史臺的控制權,遠超大理寺和刑部的吸引力。
加之,朝廷複雜,無論新黨還是舊黨,都不可能將精力完全放到司法系統上。
一般拿下御史臺,就可以宣告勝利,是該集中精力去爭奪其他更重要的機構的控制權了。
比如說,完全併吞了過去三司權力的戶部,以及掌管天下州郡人事升遷任免和銓選大權的吏部,還有那個富得流油,讓人眼紅,幾乎併吞了過去群牧司職權的太僕寺。
於是,趙煦知道,這是一個漏洞。
大理寺和刑部,現在處於新舊兩黨的視野盲區。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李雍一案,才能被瞞到現在,才能因為御史臺的上報才被捅出來。
這樣想著,趙煦就開始興奮起來。
現代有偉人,以農村包圍城市,最終奪取天下,再造乾坤。
對趙煦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借鑑和參考物件。
他年紀太小,將來要做的事情,卻太過驚世駭俗。
想要平穩過渡,想要維持穩定。
就得先在邊角地落子,就像下圍棋,要吃大龍,先佔四角。
而大理寺、刑部,就屬於這樣具有戰略意義的邊緣地區。
刑部,趙煦暫時不好動